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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揚。”
好!我說罷,接過阿歡擲過來的劍,在院子裡劍舞身旋,吟道:
“世傳一曲鳳求凰,唱西廂,喚春光。約飲黃龍,共醉稻
花香。可憐六合卿未至,七美嶼,酹國殤。”
先生看畢聽罷,讚道,天作之合,果系妙詞,足令東坡不能專美於前矣!如此看來,你們二人珠聯壁合,實為絕配呀!
我們都被說窘了,憋著笑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阿歡則嬌嗔道,舅爺爺,您真是老頑童了耶!您怎麼可以說我和您那風華絕代文無雙全的高足,也就是我那可愛的小師叔是絕配呢?性命事小,可名節,人家女孩子的名節可是最要緊的耶!
先生眼一翻,倒認真了起來說,裝什麼封建,你個小阿囡又不是俠義風月傳裡的水冰心!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老人家偏要說!再說,你剛才不是也說了阿青可愛麼?——哎?!阿青,你笑什麼?我老人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我和阿歡暈倒。
然後我說,先生,今天您興致這麼好,何不也給我們舞劍吟一首詩,讓我和阿歡再多長長見識呢?
阿歡在一邊拍掌說,好耶!
那好,先生接過我手中的劍洪聲答道。言罷,即在院內舞了起來,動作瀟灑英勃,劍氣縱橫四溢,如風旋八重櫻下後落英繽紛,令人眼花繚亂而又賞心悅目。一路劍法舞畢,一首七律亦已吟出。
其詩如下:
日月潭清映火雲,金門一笑廈門馨。
春風終解千層雪,海水猶連兩岸心。
自古驊騮皆向北,由來落葉總歸根。
天若有情天亦老,合歡花木羨陽欣。
——《感懷》
吟罷,先生卻已是以劍刺地撐住伏下去的身子,似由百感交集而老淚縱橫。突然,他又失聲叫道:我想你呀,阿母!我也想你呀,阿瀛!我想你們哪!咳……咳。
聽到先生像個孩子似的叫著,我和阿歡都肅身默然無語。
而先生依然在喃喃地說道:阿母,阿瀛……
這日我知道了先生的妻子名叫林翠瀛——恰是從那“海上翠微,瀛洲仙境”二句中化出。
師母的名字真好聽啊,我心說。
今年仍像前兩年一樣,我依然留寧過春節。
除夕下午我去為先生拜年,入得鴻漸齋院內,便往主室而去。此時天氣雖寒,卻見阿歡竟挽梳著一頭烏雲光澤的髮髻,身著一襲幾乎及地的民國時流行式樣的旗袍,微笑著向我迎來。我怔立在門外,不禁就要呆住回不過神來,一時間腦海裡閃過無數文賦詩詞中的風流之語。
阿歡見狀,嫵媚一笑逗我道,公子何以如此失態?
我一個深呼吸後,也打趣道,小姐原來是蓬萊仙子謫降凡塵,在下肉眼凡胎,唐突之處,多有得罪。
阿歡咯咯笑了起來,好了,別再演戲了。你是不是在心裡誇我貌疑花瘦身似柳垂呀?
我看你還是小心別再受了風寒,在這裡我可沒辦法給打針。
你還想佔我便宜呀,想的倒美啊!告訴你吧,我們鴻漸齋的那位老頑童忽然又心血來潮要作畫,這不,剛才叫我打扮成這個樣子給他當模特,還說要看一下究竟是他畫的好還是人家的攝影棒呢!走,和我一起去見舅爺爺吧。
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我心說。
入得室內,先生仍在哼著京劇作畫,我望見他面上那幾縷別緻的皺紋分明寫出歷盡滄桑後的慧詳。先生穿著一身新做的唐裝,正在畫著一位蓑衣笠帽的漁翁於結冰的江面垂釣——在冰面上一個被鑿開的洞裡,並別出心裁地題名為“獨釣一江春”。我和阿歡見了,不禁會意地相視一笑。
這時我想起了數日前的事。我留寧過節的原因的多方面的,當然其中之一也有留伴先生之意——那日先生舞劍吟詩後就一直在傷心以致有些傷了身子,故我欲留下多個人和阿歡陪他。但我告知先生時,他卻不明情由生了一番氣,說道:你也留在這陪我不回家去看望父母這不太好!我有阿歡照顧著就行了。上次阿歡他爸從上海來看我時也說要留下來陪我,我就說你可不能留在這啊,聽說今年臺商有望包機回去過年了,有可一定不能錯過,再說還有阿歡外婆正生病需要你去探望。至於我嘛,你同意叫阿歡留著陪我這就成了。沒料到他走後,你這孩子又跑來湊熱鬧了,你是成心不想讓我老人家清靜一下……
先生說著就咳了起來,阿歡忙說,您就少說幾句吧,阿青他也是關心您耶!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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