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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俊一步一步;極為輕巧的朝莫非走去。彷彿眼前的一切只是虛幻夢境;自己的腳步稍微重上一些;便會踏碎這夢境一般。
腳步雖輕;莫非也察覺了。她沒有回頭;唇角浮起一絲笑意;寧靜的聲音淡淡響起:“主動請纓去買菜做飯;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今日開坊市;原本以為你會貪玩一陣的。”
屋子裡莫東薔聽見母親這番話;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驚呼一聲“糟糕!”轉身便朝外院跑去。今日王廚娘家中有事;請了假;她肩上可擔著買菜做飯的重任來著;被李雲一鬧;全忘記了!
莫非見莫東薔的呼聲;筆尖一頓。這呼聲顯然是在屋裡;那朝自己走來的人;又會是誰?莫非目光一凝;猛的轉過身來。便在轉身的一剎那;時間彷彿就在她回頭的這一瞬間停滯。
容顏如故;只是換了一頭白髮;深邃的眼眸中蘊滿滄桑。
風起;帶落一陣桃花飛舞。手中毛筆悄然滑落;就要落在淺黃色的裙上;被唐子俊伸手撈入手中;輕輕放回書案的筆山之上。
這一切。莫非都只是怔怔的看著;身子還保持著剛剛轉身的姿勢;右手還保持著握筆的樣子。只是眼眸;已經被霧氣模糊得看不清這世界的模樣;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
唐子揩毛筆放入筆山之時;便看到了書案上的畫;是山水;七秀的山水。
唐子俊直起身。靜靜的看著莫非;眼中露出深深的沉痛與不忍。莫非的容顏和六年前並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多了一分寧靜;多了一分從容和成熟。若說有變化。那便是從左邊額角一直延伸至左頰的一道傷疤;觸目驚心。唐子俊伸手;向她的臉頰的傷疤撫去。
莫非驀然轉頭;避開唐子俊的手;閉上了眼睛;口中喃喃唸叨:“是做夢!一定是做夢!”她自嘲一笑;“還沒到晚上呀!必定是風寒還沒好;才會如此。”她的眼睛閉得很緊;“快醒過來!”卻又陡然一睜。回目看著唐子俊;左手緩緩抬起;想要觸控唐子俊的臉;卻又在一寸之處停下;“這樣的真實;還是不要醒了!不要醒了!”
唐子俊一把捉住她的手;往前一拉。將她帶入懷中;緊緊抱著她微微顫抖的身子;口中乾澀道:“你不這麼笨能死麼?你不躲著我能死麼?我滿天下的找了你六年!你這笨蛋!若不是在君洲素詰坊看到了你賣出去的畫;實在想不到;你竟然在距離唐門這麼近的地方。”
莫非咬著唇;沒有說話;只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哽咽難言。她抬起手;緊緊的抱住了唐子俊。她終於明白。這不是夢;唐子俊;小牛哥哥;真實的在她眼前。
唐子俊還要再說什麼;突然耳邊傳來腳步之聲;他眉頭一皺。鬆開莫非;將她順手拉在自己身後;轉身朝來人方向望去。
剛剛踏進後院的一男一女止住了腳步。那男子看見唐子俊的瞬間;目光一凝。女子卻是難以置信的驚撥出聲。
唐子俊看清楚了那男子的模樣;看見他拉著女子的手;眼中滿是疑惑;有些遲疑的道:“皇上?”
那男子哈哈一笑;拉著女子快步走到唐子俊身旁;終是一步上前;伸出右手虛空握拳;朗聲道:“唐子俊;多年不見!”頓了頓;又挑眉笑道;“子俊可莫要亂說;皇帝是慕容氏。我是;江津村;李柚。”
唐子俊神色極為複雜;終於伸出左手握拳;和那男子的拳頭碰在一處;雙拳碰在一處時候同時化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兩人相似一笑。
……
北庸六十八年十月初十;議政王李賢餘孽作亂;於祭天大典刺殺皇帝;慕容雲隨捨身救駕;重傷垂危;連夜返回芙蓉城。
北庸六十八年十一月初四;北庸長公主李漁歿。禮部官員前往芙蓉城欲迎棺回宮;慕容雲隨閉門不見;終無功而返;只建衣冠冢於東山陵園。
北庸六十八年十二月初一;慕容雲隨針對大將軍莫毅滅門案及杏花村血案直接在朝堂之上對李柚進行彈劾;並舉出大量證據;證明此事雖是李賢明面動手;但李柚與此事有無法撇清的牽連。頓時朝野震動。接下來的幾日朝會;屬慕容系勢力的文武大臣藉機攻訐;在朝堂上與南宮丞相為首的帝王派大臣們激烈爭辯;吵得難捨難分。中立大臣們不是笨蛋;特別是一些老臣;結合莫毅滅門案和清洗天策府的事;讓這些臣子們深為心寒;雖是沉默不語;但心中取捨;已經偏向了平日裡難以避免受了許多好處的慕容府。只是在他們心中;仍有疑慮:李柚只有一個皇子;那便是雅妃南宮雪的兒子;如今不到三歲。若是逼得李柚退位;那該由誰來接掌皇位?就算是皇子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