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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以往,這樣的環境保準能讓酒仙不顧旁人,遐思千里。可是今晚不同,一是身旁女孩子身上的芳香讓他只願意沉浸在現實裡,二是腦裡菜色的裸體女人屍體老是揮之不去。他隱隱覺得自己有點佩服身旁的三位,他們好像能很果決地把這件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
“怎麼大家都不說話?這樣的時間浪費了多可惜!”他說。
“我終於可以解脫了。”錢玉珠幽幽地說。
她似乎自言自語,也沒有再解釋,但是酒仙、肖裡郎、美美婷都認為是不需要解釋的。浙江大學是全國名列前茅的名牌大學,錢玉珠考進了,就一定前程似錦,脫離了閉塞窮苦的山村生活了。大家都朝著這方面為她進獻絢美藍圖,她卻沉默不語。
“你們不關心那個死人的事了嗎?”
“就是!你快講講!”酒仙緊跟著話尾說。他絲毫沒有察覺到錢玉珠這句話和當前的話題相差太遠。同時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褲子口袋裡的手電,這是他在鄉場上買來的,因為想到要破這個案子可能會用到它。
“其實,我們村每一年都要死一兩個人的。”
“這不奇怪呀,一千多人的村子,當然每年會死人了。”
“我說的不是那種。”
肖裡郎替她解釋:“你指的不是自然死亡的人,是非正常死亡的人對不對?”
“是的,死的都是年輕人,不是大姑娘就是小媳婦,只要哪家的女人長時間不見了,又沒有告訴家人去了哪兒的話,往往就是死了,她們的屍體往往要等到腐爛了才會被人發現,有的人根本就消失了,屍體也找不見。”
三人大吃一驚。錢玉珠的話立即使這個山村就像是童話中的魔鬼城堡,充滿了詭異色彩。美美婷感覺到了腿腳痠軟。
“都是在那個鐵路隧道里發現屍體的?”酒仙問。
“發現屍體的地方是各不相同的,有時是在樹林裡,有時是在山上,有時是在巖縫,有時是在土裡埋著,在隧道好像也發現過,但是並不是我們今天看見的那一段。還有的被大渡河水衝下去了,被下面的人撈起來了。”
肖裡郎和酒仙同時發問。肖裡郎問的是:“她們都是怎麼死的?”
酒仙問的是:“他們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都沒有穿衣服嗎?”
“我還不太清楚。我們這裡的人,對於人家女人是不是穿了衣服,是忌諱談起的。即使人已經變成了屍體也是這樣的。至於她們是怎麼死的,人們都說是幽靈找她們做伴去了。”
“這些人身上有沒有傷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這真是怪事!大家沉默不語。酒仙和肖裡郎都有許多話要問,但是一時都還沒有理清頭緒。美美婷則還沉浸在對山村往事的恐怖之中,無法分心說話。
有一個問題已經明瞭了,錢玉珠和隧道里那名死者的死扯不上任何關係。在隧道里聞到臭味的時候,錢玉珠根據以往的經驗已經有了預感,所以一再問怕不怕。
一會兒,美美婷說:“如果我生活在這個地方,一定緊張得瘋了。”
錢玉珠也擔心哪一天災難會降臨到她頭上,酒仙想,她先前說解脫了,那就是從此走出了小山村,擺脫了擔心的折磨了。
“你們相信幽靈嗎?”
“不相信!”酒仙趕緊說。
“你說說看,幽靈是怎樣糾纏這個山村的?”
酒仙聽了肖裡郎的話,頓覺面上無光。錢玉珠剛才就說到這些奇怪的死人現象是跟幽靈有關的,自己咋就沒有聯絡起來,貿然回話呢?
“我跟你們講幽靈的來歷。三十年前,那時是文化大革命。我們這個小山村也鬧派了,帶頭造反的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保守派的頭子是大隊長和支書。兩派間你爭我鬥,甚至打過幾場,但都沒有鬧出人命。一年以後,女造反隊長忽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是被人殺死的,兇手也查出來了,就是大隊長和支書,這兩個人後來被槍斃了。女隊長死的時候,雙目圓睜,滿臉憤恨,人們說她死不瞑目。追隨她的造反派們把她的屍體抬到大隊長家堂屋裡燒香化錢地供了三天,又抬到支書家裡,就在屋裡挖了一個坑埋了,用條石砌了很高的墳。人們傳說,死人被埋在屋裡,靈魂無法出門,得不到超生。所以她就變成了幽靈。她每年都要劫掠婦女去為她作伴。”
酒仙說:“三十年了,幽靈一定也長老了,為什麼還總要年輕婦女去做伴呢?”
他的黑色幽默只引起美美婷咕咕笑了兩聲,其他人都不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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