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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竟然是村長的妹妹。
酒仙腦裡可沒有閒著。他是個書迷,偵破小說也是他愛好的一部分。偵破小說中常見這樣的情景:被問話的當事人進到裡間,很久不見出來,忽然裡間一聲槍響,驚動了外面的人,大家急欲進去,然而門被反鎖了。於是在武力推撞下門被開啟(小說中的門似乎都使用次等材料作的,人力總能毀壞),當事人已經滿面是血,死了。
村長並不是當事人。他是聽取報告的。不是被問話而是問話的人。但是他進了裡間以後,酒仙依然想起這類情節,不知是希望還是擔心它在眼前發生。
然而鮮活的村長走出來了。他右手三指捏著一張黃色的紙條。他把四人分別看了一會兒,象是捉摸誰是首領。最後他把紙條交給了年紀最大的人——酒仙。
黃色並不是紙條的本色,而是因為年深日久褪變成的顏色。紙條上寫著兩行字:
我是冤死的,閻王不讓我轉生
我只好到處遊蕩,我好孤獨呀
字是用圓珠筆寫成的,已經相當模糊了。
美美婷也湊過頭來看。她大叫一聲,跌坐在地,臉立即變得蒼白。
扶起了美美婷,並把她撫慰得有點人氣之後,酒仙又拿起紙條,並和印象中的隧道里相同內容的字跡相比較。隧道里的字是白色寫在灰色上的,印象也很模糊,但是和這紙條上一樣,第四個“我”字的那筆斜挑都是長長地伸出來有斜無鉤的,從這似乎可以斷定風格是一樣的。酒仙用眼色徵求肖裡郎的意見,肖裡郎望著他微微點頭。
村長接回紙條,說:“這張紙我儲存了二十八年,今天是從那時起第一次拿出來給人看。這是公安從我妹妹的身上搜出來的。案子最終破了,是幽靈作怪。但是公安部不可能這樣備案,他們是講究科學的。所以他們最後就裁決為疾病死亡,混過了。但是竇國林給我講了實話,把張紙條交給我了。”
美美婷已經平靜下來了,但是還有些氣喘。她問:“是誰首先認定是幽靈作祟呢?”
“公安都相信是這樣的,連竇國林都是這樣給我解釋的。但是礙於他們的身份,他們不可能公開宣佈。”
“竇國林……”酒仙沉思這念這個名字。
“竇國林當時是刑偵科長,現在已經是副廳長羅。我們現在還互相寫信呢。”
酒仙想起來了,竇國林確實是一位副廳長。一想到這裡,連先前他因為腦裡想象偵破書上的故事情節而忽略了的村長說的“地委”一詞也想起來了。他在書上看到過,也聽老人們說過,“文化大革命”後期的地委書記就叫陳長遠。“文化大革命”結束以後,屬於造反起家的陳長遠就不知所終了。老人們說過,當時陳長遠二十多歲,現在應該是五十多歲吧,年齡上和村長很符合,應該就是這位村長!
“然後就全村人都相信了嗎?”美美婷繼續問。
“是的。就在公安還在村裡的時候,來了一個披頭散髮的道士,他說村裡有幽靈,大家就叫他做法事除邪。他搞了一天一夜,因為道行不高,沒有捉到幽靈,只是見到了它。他叫了一個人去走陰,問到了閻王,才知道幽靈冤孽太重,是閻王叫它在村裡留下來的。”
“以後呢?就再也沒有報過案了?”
“大家都知道是幽靈的原因,還報什麼案呢?”
“那這一次呢?也不準備報案嗎?”
“幽靈是法力無邊的,報案一定會惹惱了它,那樣的話,死在荒山野嶺,爛了才給人發現,多划不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很氣盛的,什麼都不怕,其實應該信的東西還是要信的。唉,活著是多麼好!”
第7章
“活著是多麼好!”
酒仙似乎感慨萬千。
美美婷早已忘記了幽靈的字跡帶來的驚嚇。
“酒仙哥哥,這句話是最基本的哲學吧?”
“哲學倒是有點哲學味,但是不應該從他的口裡說出來。”
“為什麼?他不配嗎?”
“一定要配一下的話,他當然可以配說這句話。因為凡是有生命的都可以配說。我的意思是說他這麼老氣橫秋,很讓人意外。而且這個人一身都透著假。”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我的直覺。”
酒仙說了這句話,忽然得意起來,心裡就牢實地認為自己的直覺是真的了。直覺,可是偵破人員必備的品質呀。這麼一想,他已經相信自己是為破案而生的了,因為自己有直覺呀。這個案子應該從他的手上揭露出真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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