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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莫不是要將流言做實,思來想去,倒也在情理之中。
蘇璨表情僵化,桃花眼媚態盡祛,驟然綻出陣陣殺機。她身子一晃,白髮飄逸,如影之附軀,隔空揮出一掌,掌力颶風般侵襲而過,阿羅竟被打得直翻了出去,佩劍在空中旋轉,眾人見狀避散開去,佩劍瞬間刺入殿中。
阿羅吐出一口鮮血,知道自己剛剛多有失言,翻身趴在地上,想要跪下卻沒有絲毫氣力,顫聲道:“奴婢戲言,鬼母饒命……”
翁湮灼黑麵怒霧繚繞,大喝道:“夠了,月宮仙子身處險境,現已迫在眉睫,爾等不思作為,竟在絳雲殿上同室操戈,成何體統?”
他雙手合十,轉身叩首道:“回稟掌教,仙子跟蹤陰陽寮的三目天一已是數月未歸,恐遭其毒手。現梁軍西攻澤州,必是無暇顧及我教,分派人手也不無不可,至於跟蹤一事,本座欲舉薦一人。”
娑竭龍王起身道:“不知閻王所薦何人?”
“一個不生不死之人,修羅地獄的勾魂司,黑白無常!”翁湮灼鬼目猙獰,可怖異常,轉身喝到,“無常何在?”
黑部以地獄的光就居和泥盧都劃分勢力,分別由相應的判官執掌。黑白無常凌駕於判官之上,且不屬於青、紅、紫、黑、白五部任何一方,在教中極其神秘,真如勾魂厲鬼般談之色變。
世間萬物遷流無息,終而敗壞,故曰無常。《金剛經》中言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正是對無常的解讀。
各部教眾聽到無常二字,皆為之一振,紛紛避讓,瞠目而視。
只見殿外飛閣流湍,煙籠寒山。一人衣分兩段,黑白徑庭,魂紙為帶,通體無飾,步伐沉穩篤定,身形魁碩,緩步由階下走上大殿,此人正是黑白無常童彧。
童彧少時於火中習練陰毒功法,半身肌損,本是一張俊臉,落得半面邪魅,半面驚慄,萎縮的肌膚皺巴巴的聚在一起,焦黑片片。他將青絲挽起,束髮冠笄,毫不遮掩,似乎刻意任由恐懼蔓延。
他的眼,不含任何人世的情愫,他的臉,是對亂世最真實的寫照。一黑一白,陰陽相悖,他註定活在矛盾與衝突裡,註定淪落於美豔與醜陋中。他不言無語,薄情寡態,如同行走的屍體,來自地獄,卻永無輪迴。
無常就這樣走上大殿,無人與之對視,只有霜兒收鞭佇立,凝望著無常的方向,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第三章 一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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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微風,不聞人聲,四月的天氣略帶些煩悶與寒意。
鄆州西臨黃河,東望泰山,這裡的山區、湖澤平分秋色,可謂古寺雲依鶴,高樹入青峰,說不出的人間仙境。只是連年征戰,致使農田盡毀,餓殍遍野,烽煙把這個美麗的郡地,焚化成了恢弘的墓場。
鄆州東南二十里的郊外,吾山連綿而崔巍,蜿蜒數里,沉靄憑巒,兩人相隔百步便全無影蹤。“烏猿白鶴無根樹,淡月疏星一線天”說的就是這吾山,崖壁陡峭,刀劈斧砍,人置身其中,僅見一線之天,徒生悲愴之感。
小陌在這條管道上已經守候了三天兩夜,來時帶來的乾糧所剩無幾,午後的倦意不覺上來,頓感沉重。他躺在山溪一角,細雨朦朦而蔽體,空曠的吾山峽谷似乎喊上一聲便可迴音至深夜。
四月本應入春,卻不見春意,冷暖對峙,又適逢這多雨天氣,寒意足可滲入骨髓。小陌已是一身寒戰,下意識的縮緊衣服,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懶散的眼神灑向遠方。
他生得俊郎,對穿著一向不加考究,粗布麻衣襤褸不堪,溼透了貼在身上。手裡的劍已經鏽得算不得武器了,劍鞘在數年前濮州戰亂中遺失,現在只能用粗布裹上遮羞,掛在身後亦可招搖過市。
龍德三年閏四月末,這是中國歷史上最灰暗的時刻。大唐盛世已成明日黃花,百姓在絕望中無力掙扎,等待他們的只有奴役與死亡。是時,天下大亂,藩鎮割據,不曉得大夢初醒是否已改朝換代。
朱友貞登基後,枉自利用貪吏,狂徵暴斂,民怨四起,康王朱友孜欲刺殺兄長朱友貞事洩而被誅,自此大梁禁武,只有守城將士達官顯貴或持有習武書證者方能佩戴兵器,庶民習武者殺之。
禁武令攪得整個武林沸沸揚揚,傳說少林寺的和尚從此只能吃齋、唸佛、打坐、參禪,就連村口殺豬的都終日惴惴,真的是談武色變。純種小商小販見到武林中人都是避而遠之,遠而不敬之,恨不得祖宗十八代都是遷客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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