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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就是連廊。
朱銀娣衝過去開啟了房門,門外什麼也沒有,黑漆漆的。對面張家的門也是關著的,門縫裡露出幾絲微弱的燈光。
這時,那濃濃的臊味撲面而來,把朱銀娣燻得透不過氣來,她趕緊把門關上。夫婦倆,一個站在門後,一個坐在床上,四目相視,手足無措。
關上了房門,仍然抵擋不住那股臊味。
突然,吊在天花板下的那盞二十五瓦的白熾燈光閃了起來。閃著閃著,滅了。燈泡壞了。
房間裡一片漆黑。
錢啟富起身去找蠟燭,只聽“啪”的一聲,一隻裝錢的罐子被他從床上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那罐子在地板上摔碎的聲音,像爆炸了一般彷彿整個老宅都能聽見。
壞了,錢罐子摔碎了,不是個好兆頭。朱銀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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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那天晚上摔破了錢罐子,朱銀娣心裡一直忐忑不安。第二天一早就去市場買了一個新罐子把錢裝好,重新藏到了地板下,心裡才稍稍安定一點。當朱銀娣一身浮塵從床底下爬出來,看見錢啟富仍躺在床上,右眼貼著一張小紙片,就問:“啟富,你這是怎麼了?”
錢啟富閉著眼睛在養神,聽到朱銀娣喊,就睜開了眼。由於右眼上貼著小紙片,睜眼時就一隻眼大一隻眼小,更顯得不對稱了。錢啟富眯著一隻眼說:“不知道怎麼搞的,一早上右眼跳個不停。”
又是一個不祥的預兆:左眼跳財,右眼跳禍!真要出什麼事了?朱銀娣又心神不寧起來。想想,她揮了揮手,彷彿要揮去什麼黴頭一樣,自己在心裡勸著自己,別胡思亂想了。她對錢啟富說:“啟富,今天就在家裡睡睡,別出去亂跑了。”
錢啟富把眼睛又閉上了,“你上班去吧,沒事,我躺會兒眼睛就不跳了。”
走到一進的圓門時,只見程基泰站在前院抬頭望天,天上有一群大雁正往南飛,院子裡的天空畢竟很小,很快大雁就看不到了,程基泰還心有不甘地踮起了腳跟,好像心已經跟著大雁飛走了。他知道,香港在宜市的南邊。
咦,朱銀娣心裡在想,這小開還有這閒情?早先朱銀娣是瞧不起程基泰的,碰到程基泰一般都是匆匆走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主動跟程基泰打招呼。如今她知道,錢啟富的錢,雖然不是程基泰幫助賺的,但卻是程基泰帶來的財路,所以就站住,臉上堆出笑容,想跟程基泰打招呼。沒想到以往恭謙的程基泰看都不看她一眼,進了房間。朱銀娣沒趣地匆匆走過,突然聽到身後“砰”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震得朱銀娣頭皮一麻:程基泰怎麼有點心懷恨意似的?好像哪兒把他得罪了。
到店裡以後,朱銀娣的右眼也開始跳了,她跑到自來水龍頭下,用冷水洗了洗臉,才感到好一點。
朱銀娣一天心裡都是慌慌的,總擔心會有什麼事發生。摔破了錢罐子只是個兆頭,擔心的是那昨夜門外的響聲。是人,還是鬼?還是那個這段時間一直在老宅裡鬧騰著的狐仙?狐仙實際上就是鬼。
人多是怕鬼的,朱銀娣也怕。老宅裡鬧狐仙,飄狐臊,朱銀娣心裡都有些怕,這段時間晚上早早就關門睡覺了,睡不著也不讓錢啟富出去亂跑,擔心天黑撞見鬼。可現在朱銀娣心裡倒希望昨晚門外的響聲,是鬼,是狐仙。鬼不能去告發人,鬼也不能到處去說錢家有幾罐子錢。如果是人,就不同了,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人更可怕。
如果是人,是誰呢?
朱銀娣琢磨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朱銀娣整天都在為門響的事提心吊膽。越是怕出事,還真的容易出事,今天一天只賣了一件毛線大衣,七十塊錢,朱銀娣本來還有點高興,這件毛線大衣是去年積壓的。可下班時一盤賬,朱銀娣發現多找給顧客四十塊錢,本來一件大衣七十塊,人家給了一百塊,應該找三十塊,朱銀娣心裡有事,陰錯陽差找了別人七十塊,多找了四十塊錢。賠四十塊錢,倒不是個大事,可別再發生自己賠不起的事啊!朱銀娣自己安慰著自己:花錢消災,花錢消災,但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揮之不去。
在忐忑不安中過了幾天,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朱銀娣和錢啟富鬆了一口氣。這天晚上吃完晚飯,錢啟富躺在床上,因為擔心有人扒門縫,已經好幾天沒有點錢了,錢啟富的點錢癮又上來了,心裡癢癢的。想了想,先到門邊去看了看,為防止有人扒門縫,朱銀娣掛了一塊舊門簾,錢啟富把耳朵貼在門簾上聽聽外面的動靜,沒聽到什麼,還是不放心,突然把門開啟,伸頭看看門外,什麼也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