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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沒有動靜。錢啟富叫朱銀娣去看看。
朱銀娣戰戰兢兢地開了門,伸頭看去,門外黑黑的,連個人影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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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這幾天,齊社鼎的病情穩定了,謝慶芳就總在房間裡東戳戳西搗搗。謝慶芳愛整潔,只要有點空閒就收拾東西。她收拾東西有點盲目性,常常毫無道理地把這件東西挪挪,把那件東西搬搬。搬好以後,看看不合適,又把它們挪回了原處。今天,她忽然想把連廊上的那盆死了好久的臘梅搬走。
三進的天井旁有一圈連廊,各家都放了一些雜物,連廊已經不連通了。連廊下的天井邊有兩排石凳,那是過去放盆花的地方。如今,靠齊家一邊放著一個破花盆,裡面種了幾根蔥,還有一盆就是那已經死了的臘梅。臘梅沒有放在石凳上,而是放在另外一塊石板上。現在,謝慶芳要把這盆臘梅搬走。
躺在屋中床上的齊社鼎透過窗戶看到了,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謝慶芳還以為他要大小便,急忙進到房間裡問他,他卻抬著一隻手指著那盆枯死的臘梅。謝慶芳不明白,急得滿臉通紅的齊社鼎以手指蘸水,在床頭櫃上寫了兩個字:別動。
謝慶芳還是不明白,問:“什麼別動?”
齊社鼎咿咿呀呀地用手指著那盆臘梅。
謝慶芳明白了,生氣地罵:“神經病!這盆臘梅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了,還放在那兒不讓扔。”
齊社鼎哭了。他是個病人,謝慶芳只得依著他。可謝慶芳不知道,這盆臘梅和臘梅下的那塊石板,是齊社鼎的精神寄託。
在後花園假山裡發現少爺和丫頭梅香在一起時,齊太太這才猛醒,她一直沒有注意到,兒子已經長大了。
這些年來,家道中落,老爺潦倒,剛剛和一個女戲子弄出一個女兒,她已經把這孩子收養了,取名社娟,對外只說是自己生的,想方設法把老爺圈住。殘破的齊府就要坍塌了,她縱有迴天之術,也無法改變現狀了。於是,她把一切希望放在身邊這個小兒子身上,希望由他來支撐齊府,重振家業。雖然兒子在一天天長大,可在母親的眼裡,他依然是個孩子。梅香一年來身體出現一些變化,她也注意到了,可她畢竟是個丫頭。現在才猛醒,讓梅香和兒子日夜廝守,真的如同把火燭放到了乾柴邊。
不行,絕對不行。小兒子是齊府的希望,現在才十八歲,要是和梅香弄出點事來,齊家就算全完了。儘管梅香是自己的侄女,但她畢竟是丫頭,齊家再不濟,也不能讓兒子娶一個丫頭。越是家道中落的人家,越是講究尊卑地位,越是死要面子。如果,齊府的少爺找了一個丫頭,傳出去又是醜聞。祖上傳下來的這個老宅子,已經有了太多的傳聞了。
齊太太要盡最大的努力,捍衛齊府的未來。她和張媽商量,決定共同努力把少爺和丫頭分開。張媽心疼少爺,她主張悄悄地、不動聲色地進行,不要對少爺刺激太大,擔心年輕人做出過火的事來。太太接受了張媽的意見。
第二天,太太派人把少爺送回學校。少爺走了以後,她把梅香叫到房裡,聲色俱厲地說:“你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吧。”
梅香一聽,眼淚就掉下來了,她不想回家。鄉下的家裡有那麼多的孩子,連飯都吃不飽,每年還要靠她的工錢接濟家裡。現在回家,父母親肯定逼她嫁人,和一個農民丈夫面朝黃土背朝天,生一堆兒女,再受窮。梅香到了齊府就是脫離苦海了,再讓她回到苦海里去,她的抗拒一定是強烈的。最重要的是,如果回去了,就再也見不到少爺了。少爺已經答應娶她,現在少爺還小,還不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但,少爺一定說話算話的。梅香的心裡存著一個奢望,她要等著少爺長大了娶她,所以她告訴少爺,明年她十八歲了。少爺是齊府惟一的男丁,將來齊府一定會是少爺的,她可以耐心地等。何況,昨夜,她已經是少爺的人了,現在下身還在疼呢,只是現在不能跟太太說。一定不能走,當牛做馬也不能走。
梅香兩腿一軟,跪了下來,哭著說:“太太,讓我留下來伺候您吧!”
其實,太太只是嚇唬她,並不想趕她走,一是不想把這事弄大,二是怕對少爺刺激太大,三是自己身邊也離不開人。她想控制住梅香,不讓她和少爺接觸,都是小孩子,過一段時間他們自然慢慢地淡了。但現在不能鬆口。
太太不鬆口,梅香就跪著不起來,太太就到三進的二樓看小社娟去了。梅香竟直挺挺地整整跪了一天。
到了晚上,太太又和張媽商量,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張媽求太太留下梅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