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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氛。 遠處城裡,又是一陣槍響,隨即伴以零星的槍聲。 師生三人益發感覺到沉重的迫壓。 廚房裡切菜的楊夫人也不由得憂心忡忡地豎起耳朵來,低語道:“城裡又怎麼了?” “在殺人。”開慧悄然進來,往灶口裡添柴燒火,目洩驚疑。 楊夫人執刀的手,不由得一記顫抖:“誰殺人?” “袁世凱。” “他……不是才當總統嗎?” 達化齋裡的師生也在思索這個大問題。 “你們這一輩,”楊昌濟凝視著眼下這兩個不可多得的學生,“不會安穩,少不了槍林彈雨,甚至血雨腥風。” 毛澤東與蔡和森聆聽著,四目中折射出些許莊穆。只是一個幽深一些,一個熱切一些。 “也好。佛教裡有‘涅’,西方天主教裡有‘煉獄’,意思相通:萬死而後超生。中國的希望,大概也在於此!” 莊穆的眼光,頓時變得凝重而熾熱。 “緊要的是,不可浮躁,不可逞匹夫之勇,要做‘潛在’的學問,用‘心’去準備。不然,袁世凱沒倒、方世凱沒倒,你們倒先‘圓寂’了。”楊昌濟難得逗出個趣,自己卻一點都不笑。 毛澤東與蔡和森悉心領受,相顧會心。 “爹,”開慧出現在門口,“吃飯了。” 毛澤東聞喚起身道:“楊先生,打攪了。” 蔡和森卻懵懂了:“現在吃什麼飯?” 楊昌濟微微一笑:“我不吃早飯。你們來了,中飯提前,名曰‘早中飯’。請——” “先生,我們……” 毛澤東與蔡和森還想推辭,被楊昌濟止住:“恭敬不如從命。” 楊夫人催客入座:“飯都盛了,請請。” 毛澤東與蔡和森遂入座,見筷子人各兩雙,再看先生一家,都一樣,有些詫異。 楊昌濟一笑,解釋道:“一雙是公筷,留洋養成的習慣。” 毛澤東與蔡和森這才恍悟。 “開智呢?”楊昌濟問。 “哥到舅父家去了,晚上回來。”楊開慧回覆著。 楊夫人招手相請:“來來,吃。”  
第三章:死神復活(6)
“為你倆相識,也為開慧——”楊昌濟又將目光投落到愛女身上,“找到了小先生,請——”吃罷飯,毛澤東與蔡和森意猶未盡,情猶難捨,遂雙雙信步來到湘江邊。 “才進一師,就遇上了徐特立先生,現在又有這麼一位學通中西,識貫古今的楊先生,真是我們的‘造化’!”毛澤東幽默中仍透出不勝感慰,轉瞬又肅然有加,“只是楊先生期望太重……” “是哇。”蔡和森也體察著負重,眼裡燃出火花,“既生在亂世,也只有橫下一條心啦!” 兩人不期而然發現什麼,便駐足抬目。 天色陰霾,江水如墨。 一葉打魚的輕舟,在昏黑的濁浪裡艱難地穿梭、顛簸著,驀然間,掀起一簇逆浪,在相連波濤的鼓譟下,劈頭壓下,吞噬了輕舟。 蔡和森一聲大嚷:“糟了!” 未幾,輕舟披著一身碎浪,又猝然鑽出;濁浪不甘,又群起撲壓。 鼓譟的喧譁,聲聲震耳。 毛澤東不由得聯想橫生:“不鬥則亡,事不由人。”他倆回到城裡,真又目睹到了體察著的“撲壓”—— 一班北洋軍押解著一隊“革命犯”。同時間,猛聽得對過巷口裡一陣砸桌破門的碎響,一個教員模樣的“秀才”滾翻到街心,隨即步出特緝隊長,身後執槍的隊員還抓著幾個文弱教員。 毛澤東目光一顫,腦際即刻閃劃出—— 清軍統領黃忠浩率兵破門而入; 如雞鴨般被驅趕的革命黨人犯; …… 血腥的槍聲,亡命的慘叫聲。 腦際的清軍漸變做眼門前的北洋軍。 許是因為擔心,毛澤東顫動的目光掠出鄙夷:“一丘之貉!” 蔡和森斜眉一鎖,眼內的火星隨即燃燒出來。 毛澤東忽有所念:“走,去看看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在求是小學。 “他是我前些年認識的,”毛澤東介紹著。他倆剛到校門口,就聽得孩子們的哭聲,兩人不覺心一提,連連跟號房通報:“我們找朱辛貴先生。” 等不及號房工友說什麼,兩位訪客已匆步循哭聲而去。 咦,這哭泣怎麼在校長室裡? 毛澤東、蔡和森一腳跨進校長室,便雙雙怔住—— 一群小學生擁著顯然是做校長的人,哭作一團。 毛澤東一眼發現朱華貞:“小華貞。” 已經11歲的小華貞見到毛先生,返身撲來,哭訴道:“爸爸叫他們抓去了……” “怎麼回事?” 校長年在而立,一臉惶惶道:“就因為上歷史課時,朱先生罵了袁世凱一句‘獨夫’,被探子聽見,就……” “朱先生絕食都三天了,只怕……”一教員憂心如焚。 校長一籌莫展:“保釋,不準;去探監,也不準。” 蔡和森義憤滿腔:“隻手遮天了!走。” 毛澤東拉過小華貞,轉對那位教員道:“請帶路。” 蔡和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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