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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要過小冊子,還與毛澤東懇談過的大個子兵,幾近下意識地搶在人前,兩步跨到毛澤東床頭,手裡挑翻著,佯作搜尋,眼裡卻在緊緊尋探。驀然,案角上一疊報紙裹著的稿子吸引住了他,一開啟報紙,毛澤東的手書直撲眼簾—— 《梁啟超先生等對於時局之主張》 連長的眼光即刻斜掃過來喝問:“哎,是不是?” 大個子兵心一抽,故意一把抓起道:“什麼烏七八糟的孔子、孟子!”還故意氣呼呼地將稿子摜出窗外。 “給我角角落落搜它個底朝天!” 在操場上壓陣的李佑文,這回是勝券在握。他瞟瞟毛澤東,調侃著:“嘿嘿,毛先生,你還有什麼‘遺言’?不妨留下。” 聞者莫不大愕。 毛澤東心下抽緊,臉上掛笑:“憑據嘞?” “不用急,你就會看到。” “就算你們搜到什麼‘憑據’,那也不是我毛澤東的文章,豈能強加於我?”毛澤東不能不以退為進了。 “唔?”李佑文不由一怔,隨即“嘿嘿”一笑,“只怕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了。”李佑文炫耀地一擦槍口,剛橫過槍管,一聲“報告”已到耳邊。 “東西呢?” “都搜遍了,沒有。” “沒有?”李佑文大是狐疑。 羅學瓚與彭道良幾個慶幸之下也大惑不解。 毛澤東一眼看定大個子兵,目露謝忱。 大個子兵的目光跟毛澤東的目光對接了一下,不過轉瞬之間,便立馬挪開。 死寂的人叢,立時釋然。火冒三丈的湯薌銘也是匪夷所思,怎麼會呢?李佑文親自再搜,依然不見憑據,實在太過蹊蹺! 踅回會客室,湯薌銘歉意地賠著罪:“諸位都是我省教育界的棟樑,定能理解湯某身處夾縫的難處;得罪處,請海涵。” 方維夏、楊昌濟、徐特立三人相顧疑惑,不辭而去。憋著“三丈火氣”的都督湯薌銘大人實在難解心頭之恨。當晚,他親自來到市郊的土圍子——一個隱蔽的刑場。他要解恨!要消氣!要…… 夜色如洗。幾支顫慄的火把,猶如鬼火般忽閃不定。 督陣的湯薌銘窩火地踱到剛搜捕來的犯人堆裡一位30開外的紳士眼皮底下,數落著:“是譚延都督府的財政司長?” 財政司長楊德鄰不予理會。 “還有什麼交代的?” 楊德鄰目光一睇,回敬著:“袁世凱的皇帝夢,長不了。你也一樣!” “是嗎?長不了的,怕是你——槍下之鬼!”湯薌銘恥笑著,手裡的槍隨即打響。  
第五章:滅頂之禍(9)
在押的壯士隨即仰首高呼: “打倒袁世凱!” “打倒湯屠夫!” 湯薌銘一反彬彬常態,積蓄的窩火一洩而出:“給我殺!殺——” 槍聲大作! 瘋狂的槍聲過後,是更慘烈的寂寥。 湘江沉默了,發出痛楚的嗚咽,悄然北去。 毛澤東的自述: “在這個時候,我的思想是自由主義、民主改良主義、空想社會主義混合而成的大雜燴。我對‘19世紀的民主’,烏托邦思想和老式的自由主義,都懷有某種模糊的嚮往,但我明確地反對軍閥和反對帝國主義。”  。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六章:民選“總統”(1)
湖南的母親河——湘江呀,難得有今天。你看那騰湧的波濤,笑語歡歌,喧譁著,呼喊著,載著昨日的惡夢,滔滔北去…… 屠殺、鎮壓,解救不了逆潮流而動者的厄運。 1916年5月29日,湯薌銘為形勢所迫,無奈宣佈湖南獨立。樹未倒,猢猻散;袁世凱誠惶誠恐地過了八十三天的皇帝癮後,便早早地於6月6日一命歸天。7月,程潛打跑了湯薌銘,而“還鄉團”譚延又摘了桃子,被段祺瑞任命為湖南督軍兼省長。 你聽那一師的校園裡,叩盆的、敲桌的、放炮的,你叫、我笑、他跳,百樂大作,一派喜慶。 此刻在閱覽室裡,卻又別是一番靜靜的風景。 毛澤東的自述: “我在長沙師範學校期間總共花了只有一百六十元錢……我把這筆錢的三分之一用在訂報紙上了。……我已養成了讀報習慣,從1911年到1927年上井岡山為止,我從沒有中斷過閱讀北京、上海和湖南等地的報紙。” 偌大廳堂,此刻只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臨窗的角落裡,置身事外地瀏覽著報紙,不時做著摘錄。 他不像屋外的“歡樂世界”,微蹙清眉,思量的目光碟桓在翻開的一疊《申報》、《晨報》、《大公報》之間。 靜靜攻讀的毛澤東,總有抹不去的心中疑團:“校園裡,‘萬炮齊鳴’,滿園歡慶,我卻高興不起來。黎元洪雖說重開了國會,起用段祺瑞為國務總理,他們真能彼此一心,救民國於水火嗎?” 不意間,他從《民報》裡發現一則訊息,雙眸頓時一亮。 “潤之兄!” 毛澤東聞得一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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