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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去做工,去受中等女子教育,真是難得哩! 1919年12月16日。在上海法文協會的長青樹下,毛澤東緊拉著自己的老師徐特立與和森母親的手,感慨難禁:“先生、伯母,不光我們湖南,就是中國,都會為你們驕傲!” “唷!我還差點子就動搖了哩!”葛健豪開心地自嘲著。 相與歡笑。 也確是真的。到了上海,葛健豪一度擔心自己都五十有餘,奔六十去的人了,萬一回不來,那就歸不了根了。葬在異鄉他國,可不符合中國人的傳統習慣。她想打退堂鼓,是兒子和森,沒有讓母親敲響這面鼓。兒子的話也不錯呀: “……一位中國老太,不遠萬里到外國去求學,這是別人未必能做到的,是最值得人們尊敬的事。” 做母親的爽然笑了。當然這裡面也有向警予的得力鼓動與小女蔡暢敲邊鼓的功勞。 依依跟師長、伯母與和森、警予、蔡暢等一行第二批赴法學員道別後,等不及送行,毛澤東即率一行“驅張團”直趨北京。1919年12月18日,毛澤東一行“驅張團”終於來到北京。 毛澤東頓如久別重逢一般,一出火車站,就禁不住放目環眺道:“北京,毛澤東又來啦!” 毛澤東的第一項任務,便是看望已從西山臥佛寺轉到東交民巷德國醫院住院的楊昌濟先生。 “來了,好。”益見灰黑、羸弱的楊昌濟輕攬著學生,言不多,目光卻鍾愛備至,“和森他們去法國了?” “臨時推遲了,25號走。他,警予,還有徐先生都讓我問候先生,都盼你……” 楊昌濟淡淡地一笑:“可惜你老母親走得太早了,沒有看見兒子們的事業。” “爹。”楊開慧輕輕呼止著老父。 毛澤東淚眼汪然,心下內疚道:“家事、國事,真難兩全哇!” “我雖未見過令堂大人,但從你日記、從你身上,我已看見了她;她老人家在九泉下,也會理解的。” 毛澤東緊握住先生的手,感激地一搖,久久不松。 翌日,毛澤東即去拜訪了北大圖書館的李大釗先生。 “好好!”李大釗很是贊成地點著頭,依然熱忱有加,“張敬堯怕是萬想不到,你們新民學會會八方出擊!哈哈。” “他給湖南帶來的災禍,太慘重了……”毛澤東思之愴然。 李大釗想定什麼,定睛注視著這名難得的學生領袖道:“潤之,五四運動向全世界捅破了巴黎的分贓會議;而俄國,更了得!徹底撕破了日、美、英、法四個帝國的假面具。” “喔?”毛澤東心神霎時一提。 李大釗從書櫥裡層取出一個羊皮紙袋,抽出一份郵件——《蘇俄致中國人民及南北政府宣言》。 “你看看,這便是工、兵當家的蘇俄政府,這便是我們要為之奮鬥的社會主義的勞農政府!” 毛澤東迫不及待地瀏覽著、瀏覽著,兩眼閃爍出飢渴而又敬仰的光電。 我們且隨著毛澤東的瀏覽,來介紹一下在人類歷史上還未曾有過的《宣言》——一份新世紀的《宣言》吧: ……廢止一切中俄及其昔日之聯盟所訂之秘密條約;將俄皇政府自行掠取或與日本及聯盟國共同侵奪者,概行交還中國人民;願將中國中東鐵路及租讓之一切礦產、森林、金產及其它各種產業,由俄皇政府……等侵佔得來者,一概無條件歸還中國,毫不索償; 放棄庚子賠款之俄國部分; 廢棄一切特別權利,及在中國境內之俄國貿易區; …… 毛澤東激奮之情盡溢於言表:“哦,這世界上還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好政府!非但不像八國聯軍那樣,還把過去侵略得來的一切無條件退還?!” “跟現在的帝國列強,有著天壤之別!”李大釗鏡片後的眼睛裡折射出一種聖潔的光波,“你再看這裡——‘如中國人民願取得自由,一若俄國人民之有今日,並願免蹈使中國成為第二朝鮮或印度之命運,則願其瞭解足以作為其在為國家自由奮鬥中之聯盟與兄弟者,舍俄國工人農民及紅軍而莫屬’。” 毛澤東激奮之下,禁不住拍案而起:“這樣好的朋友加兄弟,舍俄國其誰?!” 李大釗深深頷首道:“俄國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 毛澤東篤信不疑:“嗯。我們的明天!” 李大釗漸漸將目光收回,看定忘情中的毛澤東,少頃,又道:“還是先來看看今天。你們湖南的張敬堯果然可惡,但段祺瑞更為可憎。” 毛澤東聽著,心裡一記抽動。他隨即悟出了李大釗先生話中的寓意。  
第十二章:誰主沉浮(2)
“驅逐張敬堯,不能半途而廢。我們的視點,更要關照到全國喔。”李大釗一指《宣言》。 毛澤東深以為然,明澈的目光再次投落到了《宣言》上。馬不停蹄,毛澤東接著又拜會了北大文科學長陳獨秀先生。 久別重逢,陳獨秀跟毛澤東笑談得益發投機。 “你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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