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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廷敬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搖頭:“珍兒,這可使不得!”
珍兒道:“珍兒不會讀書寫字,給您端茶倒水總是用得上的。”
陳廷敬拱手作揖 ,如同拜菩薩 :“珍兒,萬萬不可啊!快快回去,別讓家裡人擔心!”
珍兒卻是鐵了心,說:“陳大人別多說了,哪怕您嫌棄我,我也不會回去的!我們鄉下女孩子的命,無非是胡亂配個人,還不知道今後過的是什麼日子哩!”
大順在旁笑了起來,說:“得,這下可熱鬧了!”
劉景、馬明兩人也抿著嘴巴笑。珍兒噘著嘴,說:“我知道你們是會笑話我的,反正我是不回去了。”
陳廷敬嘆息半日,說道:“珍兒,你任俠重義,我陳廷敬很敬重你。可是我就這麼帶著你去了,別人會怎麼看呢? ”
珍兒聽了這話,臉上露出苦笑,眼淚卻只顧不停地流,說:“原來怕我誣了您的名聲,珍兒就沒什麼說的了。您走吧。”
陳廷敬道聲珍重,登車而去。大順不時回頭張望,見珍兒駐馬而立,並未離去。他心裡暗自嘆息,卻不敢報與陳廷敬。
《大清相國》26(1)
皇上在乾清宮西暖閣進早膳,張善德領著幾個內侍小心奉駕。皇上進了什麼,張善德都暗自數著。皇上今兒胃口太好,光是酒燉肘子就進了三塊。張善德心裡有些著急,悄悄使了個眼色,就有小公公端了膳牌盤子過來。張善德接過膳牌盤子,恭敬地放在皇上手邊。皇上便不再進膳,翻看請求朝見的官員膳牌。見了陳廷敬的膳牌,皇上隨口問道:“陳廷敬回京了?”
皇上沒等張善德回話,便把陳廷敬的膳牌撂下了。張善德摸不準皇上的心思:皇上怎麼就不想見陳廷敬呢?皇上看完膳牌,想召見的,就把他們的膳牌留下。
張善德剛要把撂下的膳牌端走,皇上抬手道:“把陳廷敬膳牌留下吧。”
張善德便把陳廷敬的膳牌遞了上去。皇上又說:“朕在南書房見他。”
張善德點頭應著,心裡卻仍是犯糊塗。照理說陳廷敬大老遠的去山東辦差回來,皇上應在西暖閣單獨召見的。
皇上進完早膳,照例去慈寧宮請太皇太后安,然後回乾清門聽政。上完早朝,回西暖閣喝會兒茶,再逐個兒召見臣工。召見完了臣工,已近午時。傳了碗燕窩蓮子羹進了,便駕臨南書房。明珠、張英、高士奇早就到了,這會兒統統退到外頭。依然是傻子跟張善德隨侍御前,旁人都鵠立南書房簷下。天熱得人發悶,皇上汗流浹背,卻仍是氣定神閒。張善德臉上汗水直淌,竟不敢抬手揩揩。
突然,皇上重重地拍了炕上的黃案,小神鋒跌落在地,哐地驚得人心驚肉跳。傻子立馬上前,躬腰撿起小神鋒,放回皇上手邊。張善德卻是大氣都不敢出,只管屈膝低頭站著。皇上生了會兒氣,道:“叫他們進來吧。”張善德輕聲應諾著,風樣的出去了。
皇上匆匆揩了把汗,聽得臣工們進來了,頭也沒抬,眼睛望著別處,道:“陳廷敬人剛回京,告他的狀子竟然先到了。”
明珠說:“啟奏皇上,臣以為還是等見了陳廷敬之後,詳加責問,皇上不必動氣。”
皇上問道:“你們說說,陳廷敬會不會在山東撈一把回來?”
張英回道:“臣以為陳廷敬不會的。”
皇上聽著,一聲不吭,瞟了眼高士奇。高士奇忙說:“臣以為,陳廷敬做人老成,行事謹慎,縱然有貪墨之嫌,也不會讓人輕易察覺。這狀子是否可信,也未可知。”
皇上說:“你的意思,陳廷敬還是有可能貪羅?”
張善德拱手稟道:“皇上已經把陳廷敬的膳牌留下了,吩咐南書房見的。”皇上沒好心氣,說:“朕知道!”
張善德略微遲疑,又道:“陳廷敬天沒亮就在午門外候著了,這會兒正在乾清門外候旨哪。”
皇上冷冷地說:“叫他進來吧。”
張善德便朝小公公努努嘴巴。少頃,陳廷敬跟在小公公後邊進了南書房,低頭走到皇上面前,行了三跪九拜大禮,道:“臣陳廷敬叩見皇上!”
皇上微微點頭:“起來吧。山東一趟,辛苦了!”
陳廷敬說:“臣不覺著辛苦。山東巡撫富倫的摺子,臣早送南書房了!”
皇上半日沒有吭聲,心裡暗驚。他的膳牌是昨兒交的,等著皇上今兒聽朝之後召見。他從卯正時分開始候著,直到巳時二刻,裡頭才傳過話去,吩咐他到乾清門外候旨。乾清門外站著好幾位候召的臣工,他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