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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柿沼似乎相當達觀,順從命運的主宰。他出身於世家,從小就失去母親,如今必須由自己來維持這個家了——這種祖先傳下來的責任感,在保持著許多日本舊情趣的柿沼達也身上,也許意外地根深蒂固吧。
在令人難忘的I高中生活的最後階段——在柿沼來說,也是學生生活的最後一個寒假,他想到要把我們大家邀請到他的家裡去,讓大家高高興興地度過,這倒不是他單純地為自己將要訣別學生生活而傷感,也是他要以此來進一步融洽大家的感情。柿沼提出,這是我們第一次愉快的聚首,而從I高中畢業之後,還要把這種聚首繼續下去。不料這竟是那個令人詛咒的悲劇的序幕——只有神靈鑑察。歸根結蒂,這是柿沼的責任吧。
二
在A火山的山麓可以滑雪,這一點,我們五個人中誰都沒有異議。第二學期的結業式舉行了,成績也發表了。我們乘當天的夜車離開上野。第二天早晨,在K車站下火車時,但見冬夜未央,曉色朦朧,地面和屋頂上的積雪,都顯得灰濛濛的。
我們精神抖擻,情緒活躍,正當準備頂著寒風在雪路上起步時,傳來了一聲:“哥哥!”隨著一陣騷動,兩條人影從車站前的小旅館向我們飛來。那是柿沼的弟妹。柿沼平時不願意提起家事,他居然還有這麼兩個弟妹,我們以前都是不知道的。在車站昏暗的電燈和熹微的雪光的反射下,他弟妹的美麗容貌,不禁使人瞠目驚視。紅潤的臉頰,圓黑的大眼珠,鵝蛋形的五官端正的輪廓——我甚至認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美貌。這位妹妹的芳齡,看來是十七八歲吧。紅色的毛衣下,配一條藏青色的褲子,腳穿雪地草鞋。胸部隆起,腰間曲線分明,洋溢著一種純潔少女的自然質樸的勉力,連哈出的白氣也似乎溫暖而且帶有芳香,我這個年輕人呵,不禁為之神魂顛倒,血液沸騰。弟弟年方十四五歲,身穿藏青色的立領制服,頭戴滑雪帽。容貌和他姐姐一模一樣,是一個像少女一般典雅的少年。
眾人都由柿沼帶頭,開始走了。我是個膽怯的人,看著他妹妹的花容月貌,不禁臉色發紅,嘴巴也變得笨拙了,而香取卻以豁達的語調,同他們攀談開了,使他們姐弟倆格格地笑了起來。他的舉止,與其說讓我感到羨慕,不如說讓我感到佩服。阿武也不示弱,也向他們靠攏,頻頻與之攀談。荒牧和我落在後面,默不作聲地走著。我因為腳在雪地上滑溜,步履艱難,總是落在後面,甚至漸漸地同荒牧也拉開了距離,一個人拼命地走著。弟弟折了回來,有些不安地說:
“不會走嗎?”
“不,會走,只是有些滑……路還遠著吧了?”
“不,大概走30分鐘。”少年放慢了步子,似乎有意要和我走在一起。
其餘的人也都一度回過頭來,大聲喊著“快來啊!”可我們還是照舊走著,他們就和我們拉開了相當大的距離。我已經不再焦急了,決定和這美少年慢慢地走著。
走出城鎮,道路更加昏暗了,可是在未央的夜空中,已經開始顯露出青白色的光芒,這光芒反射在白雪上,我憑藉熹微的晨光,看清了少年美麗的臉龐。我的心情不由得輕鬆起來了;同他不著邊際地聊著,走著。
“我可不喜歡像其他幾個人那樣,淨跟著女人的屁股轉。我倒喜歡這個可愛的少年。”我在內心說給自己聽,而其實,是我在嘲笑自己的胸襟狹窄。
這樣,我們兩個人在到達柿沼的家之前,完全成了要好的朋友。可是在到家之後,就不再看見這少年的身影了。侍候客人的事,由剛才那位妹妹來擔任,而且又出來了一位小妹妹。我向那位小妹妹打聽剛才那位弟弟,不料她捧腹大笑起來。是怎麼回事呢?原來這位妹妹就是剛才的少年。啊,是我把她錯當做少年了。我一下子目瞪口呆,說她的臉真奇怪,怎麼又變成少女了,也不禁笑了起來。
“真笑死人啦!”她說,眼睛裡噙著淚水。接著,她又像想起了什麼,捧著肚子,似乎痛苦地笑著。我也為她那天真無邪的笑所吸引,從心底裡愉快地大笑起來。
這樣一來,不一會兒,我和小妹妹登志子變得非常親熱了。她沒有姐姐那樣的花窖月貌,但讓我感到平易近人。姐姐叫美代子,18歲。登志子同姐姐相差兩歲,該是16歲。雖說只相差兩歲,可看起來真像個孩子。
香取和阿武,再加上荒牧,三個人都以美代子為中心,演出了一場爭奪戰,劍拔誇張,相當激烈,結果究竟鹿死誰手呢?據香取親口告訴我,當然是他自己嘍。而且所謂取勝,據他透露,已經到了允許同他接吻的程度了,這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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