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青山煞有介事地指指點點。可能自己做豬肉買賣時間太長已經養成一種職業性的原故吧?以至對忽地傳來的豬叫聲特別敏感。我順著聲音行了過去。
在幾間簡陋的豬圈裡,只見一個衣著樸素的村姑正準備飼料餵豬,而一群剛剛斷奶的小豬正嗷嗷待哺,當我看到那些粗糙的飼料時忍不住問:
“大姐,這些豬這麼小,喂這種料不夠營養啊!”因為飼料裡除了一些麥糠和一些剁碎煮熟的野菜之外就再也看不見其他稍為精一點的飼料。
村姑看了看我,並不認識,但友善地訕笑道:“這個我知道,但是有什麼辦法呢,錢都給死佬(丈夫)輸光了。”
“哦,怎麼了?”我已隱約覺察到什麼。
“還不是因為‘六合彩’。”村姑的笑容瞬間即逝。
“‘六合彩’與豬也扯上關係?”我明知故問。
“這邊幾頭大豬都賣掉了還賭債,你說有沒有關係?”村姑說完眼溼溼,顯得異常委屈。
“賭‘六合彩’?”
“是呀!這個東西像毒品,會上癮的。”
“戒不掉?”
“能戒掉就不用把母豬也差點賣掉了。”
“你們這麼年青,沒出去找事做嗎?”因為這裡的年青人很少這麼安分呆在家裡養豬的。
“有呀!兩年前到南海的一家五金廠做工,一次意外把他的手指弄傷了,回到家裡,看到養豬還可以,於是乎就養起來了。”
“養豬可以呀!現在的價格在慢慢上漲。”
“可惜都輸到‘六合彩’裡去了。”
“沒有贏得一點?”
“有呀!初時贏了一點,後來就不行了,那些馬報不準了。”
“唉!哪裡有準的呢?你偶爾中了也是碰巧的,其實你們是自己欺騙自己啊!”
“你也買這個?”村姑以為找到了知音。
“輸了很多,現在不買了。”
“對呀!那些人個個都輸,沒有一個贏的,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還要買下去。對了,你是怎麼樣戒掉的?”
“也不難,只要明白那是騙人的根本沒有這回事,再加點決心,持之以恆,慢慢就可以戒除了。”說得輕鬆,做起來真的很難,其實自己也是形離而神不離,似乎根本沒有資格教人。
“如果他們都能像你那樣戒掉就不至於發生這麼多的不幸了。”
“怎麼呢?”
“這次‘紅波災難’害死了不少人。”
“這裡的人也追紅波?”
“像鬼迷一樣,大有大追,小有小追。小的賣豬賣牛;大的挪用公款。”
“公款也敢來?”
“嗯,我們村有一個親戚就是挪用公款最後跳樓自殺的。”
“是不是江澤軍老婆的表哥?”
“喔!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澤軍的媽媽剛才提了提。難怪她說都是‘六合彩’惹的禍。很嚴重嗎,要行絕路?”
“是呀!挪用了一百萬的公款。”
“他怎麼會賭到這麼大呢?”
“開始時也不大。一般人都認為頂多十期八期就出來。所以到了十期左右,拼命的下,有些莊家還限制下注,害得那些人東下一點,西下一點。有些人還想把老婆也賣掉。到了十三、四期,已經沒有人敢買了,也沒有錢買。阿軍的表哥就是一期一期的增大注額,到了十四、五期,已經把公款也虧空了,最後跳樓自殺。”
悲劇,往往就是因一個不經意開始,進而形成一個“不甘心”而“不甘心”始終凌駕在理智之上,頻頻的失敗便乘虛而入,最後導致毀滅。這是否也是人類永遠也沒法戰勝的弱點呢?
第二十七章
這個時候,豬仔又開始嗷嗷地叫起來了,像是對飼料的質量提出抗議。我嘆了口氣,豬仔呀豬仔!你們尚且分得清好壞劣優,我們為什麼分不清是非黑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村姑見我怔在那裡,繼續說:“像阿軍老婆表哥的事例還有很多,幾天來聽到有人跳河,有人吃老鼠藥。聽者傷心,聞者悲慟,很可怕。要是香港六合彩停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這是不可能的呀!你知道香港六合彩每年為許許多多地慈善事業作出了多大的貢獻嗎?哪有斬腳趾避沙蟲的呢?而且,一個人只要染上了賭癮,不賭六合彩也會賭其他諸如撲克什麼的。”
“這也是。那要怎麼樣才能使人們遠離‘六合’啊?”村姑顯得憂心忡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