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卑職盡力,理所當然,如果……”
曹寅連忙雙手齊搖道:“馬兄不必聲張,須知賢如孔孟尚且不免收受饋贈,何況我輩?
京官本來就極清苦,出來一趟,哪裡不須錢用?再說就回京去,也必須帶上點土儀送人,誰還能貼錢辦事不成?方才我已說過,此係常例,不獨單對馬兄為然,只略微豐盛一點而已。”
接著又笑道:“兄弟已將這個江南織造完全奉託,這循例的戔戔者何足掛齒?但願能仗大力代為保全,多不敢說,三五倍於此的,兄弟還能巴結,到時,當再奉上,您如再謙,那便是不肯矜全了。”
天雄不由怫然欲怒,但猛然想起曾靜在舟中所囑,只有按捺住一腔怒火,將那張莊票放在一旁微笑道:“大人美意,並非卑職竟敢相拒,實因此事無能為力,卻不敢無功受祿咧。”
曹寅又是一怔道:“難道馬兄已從雍邸得到什麼資訊,此事決無挽回嗎?”
天雄假作沉吟不語半晌,曹寅道:“馬兄但說無妨,只要您能以實情見告,兄弟便足感盛情了。”
天雄道:“論理我本不應該對大人說,不過此事大人終須知道,此時如不說明,不但有負盛意,將來更非見怪不可,所以卑職只有直呈其事,還望大人自己多多斟酌才好。”
曹寅忙道:“既如此說,那是雍邸對兄弟已經決無原宥之餘地了。”
天雄搖頭道:“那倒不一定盡然,老實說本來王爺對大人也極看重,但大人卻不該過份向著十四王爺,所以他才把大人怪下來,你請想,這是兩位王爺中間的事,卑職就蒙雍王爺推心置腹,能進言嗎?”
曹寅默然半晌道:“據馬兄這樣一說,雍邸是有藉此事傾十四王爺一下的意思了。”
天雄搖頭道:“這個我可不敢說,不過大人既已將卑職在此間的事密摺奏明皇上,又去函陳明王爺,以致王爺疑惑此事出諸十四王爺所使,而大人又是偏向十四王爺的,所以誠恐非卑職所能進言,還請大人原宥。”
曹寅點頭,一面將那張銀票又塞在天雄手中道:“馬兄能如此明白見告,曹某便已感激之至,這點菲敬,還望收下,以後才好請教,否則便是見外了。”
—面又道:“馬兄但請放心,兄弟決不會強人所難,此事也決不會讓第三人知道,只是馬兄此次南來,除邀請這些通儒大俠北上,還有其他使命嗎?”
天雄笑道:“大人不必再問這個,老實說,卑職做事,向來略有分寸,可以說的,自應陳明,不可以說的,還請大人原宥才好,目前的事,卻是各為其主咧。”
曹寅不禁顏色略變,接著又笑道:“這樣也好,不過這是公事,馬兄這次很難得到江南來,如許締交,兄弟還有一事相求,您能答應嗎?”
天雄忙道:“大人儘管吩咐,只要不令卑職為難,無不遵命。”
曹寅又將身子一挪,附著耳朵道:“馬兄,您是個明白人,又是一位老江湖,老實說,咱們在外面混,無非為了一個前程,誰又能料定這兩位王爺將來是誰登大位咧?果如馬兄所言,兄弟固然犯不著為了巴結一個得罪一個,便馬兄也須見機才好,實不相欺,您雖然在雍邸日久,京城的事,您卻沒有我清楚,如今諸王角逐,勝負之數還未能決,如果過份執一卻也犯不著咧。”
天雄又捺著性子也悄聲道:“大人見教得極是,只是卑職已受雍王爺提拔,如以大義來說,卻似不可再懷二心,再說其他諸王,我也素無來往,便想多方應付,不也無從入門嗎?
所以與其夤緣奔走,便不如株守之為佳了。”
曹寅笑道:“您又太迂咧,須知目前諸王全是皇上的愛子,尤其是十四王爺和雍王爺,更是同母骨肉,並非異姓外人,你又何必替他們分這彼此,將來他們誰登大位,還不全是大清國的天下,這卻說不上忠臣不事二主有悖大義咧。”
接著又悄聲道:“可是咱們那就不同咧,萬一您偏重了哪一位,偏那一位落了空?雖然也不會便窮愁潦倒一輩子,多少總算還跟著一位王爺,不過那前程可就差多了,所以要為自己著想,千萬可別那樣傻,還得隨和一點,至於您怕沒有路子,這卻包在我身上,決不用您費什麼心思,只要我去上一封信,敢保十四王爺一定客禮相待,將來的事,那是另說另講,至少現在再暗中吃上一份,那是一定的,您願意嗎?”
天雄不禁暗想:“原來你這老傢伙卻打的是這種主意,那你便算輸到家咧。”正在沉吟之際,曹寅又悄聲道:“馬兄,您別想不開,也別猶豫,須知我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