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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思索地回道,“我是個殺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隨即又傲然道,“他是我的獵物,我一定要殺了他。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天。殺不了他,等於自毀招牌,那就只好拿我的命去抵。”他不知為何會對著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吐露心聲,或許是因為她平淡如水的笑容吧。
雲清霜的笑容略有晦澀,對於他的說法,她無法認同,卻也不會反駁。每個人都有必須完成的使命。她忽然有了主意,緩步走到懸崖邊上,從懷裡摸出另一個玉瓶,將之拋下了萬丈深淵,回眸一笑,“我也沒有朋友。”
王子湛並不知道那裡面裝的是延續她性命的靈丹,只覺得這女子行事怪異,倒也頗對他的胃口,只不過他素來特立獨行,沒再放在心上,丟下一句“你還不走”,自顧自坐下調息療傷。
雲清霜低眉含笑,翩然下了山坡。
青驪馬尚在,然而未見白馬和尉遲駿的蹤影。
雲清霜跨上馬背,辨明方向後,策馬前行。
在懸崖上她就已經拿定了主意,既然穿心附骨針沒有解藥,那她再服用這些藥丸不過是拖延時日苟延殘喘罷了,倒不如拼著恢復幾分功力,去做一些在她看來有益的事,故而她扔掉了怪華佗贈予她保命的靈藥。
翻過延綿起伏的兩座高山,一個熟悉的背影進入了她的視野。
世途艱險一波未平一波起(5)
只一瞬的驚訝,雲清霜微笑恢復如常。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不是嗎?她的青驪馬同樣惹眼招人,尉遲駿不可能不記得。
他轉過身,眉目疏朗,風采高雅,唇邊噙著幾不可察的淡笑,似乎是專程在這兒等她。
尉遲駿手一攔,目光在雲清霜臉上逗留少許。她施施然躍下馬,眼神略帶寒意。
“姑娘曾對在下有恩,但在下一直沒有機會向姑娘道謝。”尉遲駿深深一揖,嗓音輕柔溫和。
雲清霜平一平氣息,半側轉身,“公子言重了。當日之事,是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倒叫你看笑話了。”她說話慢條斯理,不輕不重,手指攏過鬢髮,嘴角含笑,但眼中一絲笑意都沒有。
尉遲駿碰了個軟釘子也不惱,依舊笑道:“姑娘武藝高強,輕功卓絕,在下心中欽佩得緊。”
這句話觸到雲清霜心頭痛處,她當下冷了一張臉,本就清冷的眼眸更添了幾分漠然。遭遇變故後,從前孤僻偏執的性子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斂去笑容,口氣亦有些不悅,“公子口口聲聲向小女子致謝,是不是在提醒小女子也該感激公子的恩德?”她右眉挑高,神色如常般鎮定,“多謝公子不殺之恩,小女子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這哪裡是在道謝,分明是含沙射影,句句帶刺。尉遲駿卻不以為意,只喉頭溢位一絲極輕的笑,“如此看來,我們扯平了。”
雲清霜輕哼一聲,並不接話。
笑意從眼底深處流淌開來,尉遲駿緩慢道:“在下想跟姑娘打聽件事。”
雲清霜收起萬千情緒,正了神色,“什麼事?”心頭不受控制地一跳。
“王子湛的傷勢如何了?”他唇角笑意淡去,蹙起眉。
雲清霜錯愕了一下,沒有料到他問的會是這件事。她情不自禁迎上他的目光,那對深思的眼眸,若墨子星辰,幽黑清亮,又如廣闊的大海,一眼望去,深不見底。此刻,他雙目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瞧,光芒四射的旭日給他線條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金色。
一時被炫得睜不開眼,雲清霜低下頭,紅了半邊面頰。靜了半晌,她方道:“你根本無心傷他,他又怎會有事?”那一掌打在雲清霜身上都不會有性命之憂,何況武功在她之上的王子湛。
尉遲駿拂了衣角,淡淡而笑。
雲清霜心裡其實存了很多疑問,但她和尉遲駿僅幾面之緣,而且兩人的身份又極其微妙,她沒有立場去詢問,尉遲駿也不可能告訴她。她平靜地抬起眸子,目光恬淡靜謐,“公子如若無其他事,小女子就先行一步了。”
還未等到尉遲駿開口,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突然從草叢中躥出來。雲清霜定睛一看,甚是眼熟,淡黃|色的毛髮有些褪去,如今是雪練似的白,無一根雜毛,前肢上包紮傷口的布條猶在,雲清霜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她救的那隻雪貂。
雲清霜驚喜莫名,不覺停住了步伐。那雪貂躍起有半人身高,直往她懷裡鑽。雲清霜樂呵呵地笑出了聲,伸手撫摸它柔軟的毛髮,唇畔流露出不經意的溫柔。一仰頭,撞入一對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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