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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朝前走。不是我樂觀,只是不得不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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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你還記得安心嗎
梁成向陶叔打了小報告,我便又被留在了醫護站。有一天,他卻是被抬回來的,黑灰依著汗水死死粘在面板上,右腳踝腫得老高。護士替他處理傷口,我替他擦著灰,很快一盆清水就變了色。
他不說話。我也就隨他。
等了一晚上,才熬來他一句話:
“原來那個孩子,叫童真。”
他閉著眼裝睡,我不強求。出來時看到少年扭捏在外,見我出來,貓著臉湊上來朝裡張望。我攔下他的腦袋,問怎麼回事。
他倒好,吊人胃口。叉著手,踱著步,嘆著氣,半天整理不出一句。
“你上次偷跟著兵哥哥過河救人,你爸還不知道呢吧?”
“別呀,姐。我說還不行嗎?”
少年苦著臉想如何表達。我送了一句:
“你大概,作文不太好吧。”
“你怎麼知道!我最煩寫作文了!”
“說正事。”
“哦。那什麼,本來我和梁哥在搬貨,猛然一回身一個婦人就撲了上來。一身的泥啊灰啊,連頭髮都快結起來。”
“然後呢?”
“那女的,一直在說話,我聽了好久才聽明白她在說什麼。”
“她說,什麼了?”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幫我找找,我的兒子。他姓童,叫童真。今年才11,喜歡唱歌,唱的好聽。我追他來著,地震就來了。我不該打他,不該打他。你們幫我找找,他在哪裡,在哪裡。求各位了,求你們了。”
一瞬吧,我能明白梁成的沉默是為了什麼。那首童年只怕再熟不過。他該怎麼回答呢,他從來不會撒謊,又該怎麼告訴這個紅著眼哭訴的母親,童真已經不在了,再也唱不了歌,說不了話了。
少年依舊自語,小聲碎念著:
“從前我梁哥也不是這樣煽情的。他陪著那位母親走了好遠的路,翻了多少塊板磚,也不肯說出來。唉。”
繼而見我也沉默下來,著急了:
“別呀,別連央姐都跟著不說話呀。”
我推搡著把少年打發走,在帳篷外的塑膠小椅上坐了下來。抬頭就是星空,近處有人耳語閒話,遠處如豆燈光點點。帳篷的布簾遮了內裡橫臥的梁成,他多半也盯著棚頂吊著的那一把千紙鶴髮呆呢吧。他對童真逝去的愧疚其實不亞於我,不亞於任何人,可他忍著,隱著,迫不及待地想要強大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還在介懷。
那時候我騙他,小希會回來。他陪著我一起等,從不多問一句。回想小希的事,有我的錯,也有他的錯。我們承諾等彼此成長到有勇氣的那一天,再來面對和承擔。他隱忍著變強,我卻似乎止步不前。
那晚他的一句人生沒有如果,我就知道他還在想她,在等她。
每個人都有過青春,但每個人只有一次。十幾歲的時候,即使犯了天大的錯誤也可以被原諒。可即使被原諒了,最後悔的只怕還是自己。無論是我,還是梁成。
離開的那天,車子開在蜿蜒山路,緩慢而顛簸。望著山,山依舊是綠的,聽見水,約莫水也還是清的,可是不一樣的事太多了。
那個唱著童年的孩子,姐姐要走了。很遺憾沒能留住你,讓你繼續瞧瞧這個世界。但我答應你,你未做到的,我會替你實現,替你看夠這個世界。所以啊,在天堂,再唱歌給我們聽吧。
謝謝你,教會了我原諒。
長長的十幾個小時,終於歸來。從車子下來的那一刻,朝陽初升,點亮整座城市,路旁的柱燈沉默著暗淡下來。本想叫來母親來接,只是時間太不湊巧,有些早,不想打擾她的清夢,想著招呼一輛計程車也就是了。
梁成堅持送我回去,在計程車裡和他閒話了幾句。他以為我近日的寡言還是為著那個孩子。其實不然。我回來了,就有許多事要面對。這些日子的忙碌,神思都被一些大道大義佔據著,一直沒自問一句,到底該不該相信安歌的故事。
好不容易到了家中,真的是倒床大睡,以至於醒來出現在廚房喝水的時候生生嚇了母親一跳。
盯了會眼前的糖醋排骨和大白菜粉絲,本以為我會眉飛色舞地同母親講述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感人肺腑的瞬間,真到了此刻,卻說不出什麼話。母親沉默了片刻,告訴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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