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2/4 頁)
卡遜固定在床上,她的床是特別定製的,和精神病院裡的那種一模一樣。
半透明的白色尼龍帶子橫過奇茲。卡遜的身體,把她綁的牢牢的,醫生給她打了鎮靜劑。
醫生走下去的時候恰好在樓梯上碰到了卡遜夫人,他對她說了奇茲的事情,卡遜夫人用迷惑不解的眼光看著他:“她不是好了很多了嗎?”
醫生沉默了會,如果他想說,現在還是能說的,“您去看看她吧。”他最後還是這樣說:“注意她有可能會嘔吐,”
十分鐘後,醫生來檢查奇茲的狀況,他的嘴裡還殘留著橙汁和三明治的味道,卡遜夫人和道格拉斯老先生的爭吵讓別墅裡的每個人都沒了好好用一頓午餐的心思——卡遜夫人坐在床邊,從帶子的間隙裡找到女兒的手指,握著它們,視線落在地毯上的兩隻小鳥身上。
一進門,醫生就嗅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他心感不妙,衝到床前一看,女孩的臉在發紫和發脹——鎮靜劑的副作用令得她嘔吐,而她躺著,不能順利傾瀉出去的嘔吐物堵住了她的喉嚨。
卡遜夫人竟然一點兒都沒發覺,她就坐在奇茲身邊,還握著奇茲的手。
醫生的身份讓他不能說出指責的話來,在卡遜夫人想要大聲哭泣的時候。他猛地瞪了她一眼,跑進來的護士把她送到房間的另一邊坐著。
“你去哪兒啦?”醫生嚴厲地問。
“我很抱歉,”護士說,“我去了洗手間。”
感謝沃夫。道格拉斯吧。為了奇茲,他的繼承人,這個儉吝的老人毫不猶豫花了大筆的鈔票,將這個靜謐的湖邊別墅改建成了一個小型醫院,奇茲的房間就是一個配備齊全先進的病房與急救室,各種裝置隱藏在掛毯與屏風後面,他們只用了十幾秒鐘,就把堵塞在女孩嘴裡和氣管裡的東西清除乾淨了——萬幸,奇茲。卡遜糟糕的胃口大大地降低了它們的分量與粘稠度。
在他們忙碌的時候,卡遜夫人茫然無措地絞扭著自己的雙手。傻乎乎,直愣愣的坐著。
奇茲。卡遜的髮色與卡遜夫人相同,都是那種古老的銅幣磨亮後的顏色,很暗的金黃,帶著點硃紅——母親的頭髮既光亮又滑順。女兒卻是恰恰相反,它們毫無生氣地,枯槁而散亂地鋪灑在枕頭上面,有幾小撮被嘔吐物粘結成縷和塊,眼淚從眼角流進她的頭髮裡。
女孩看向卡遜夫人所在的方向,眼中是無法掩飾的絕望與痛恨,她張著嘴。竭盡全力地想說些什麼,但醫生只能聽清幾個單詞,他大概能弄懂奇茲的意思——在嘔吐物逆流進她的鼻子時,她試著叫喊了,也努力扭動過被卡遜夫人握住的手,但她卻始終沒有發現——你正在一步步地走向死亡。而身邊的人只需要輕輕一抬手,喊一聲就能把你救出來,而她卻無動於衷——她還是你的母親。
你能想象嗎?能相信嗎?
“噓——噓,”醫生說,差點無法控制自己的憐憫之意:“別說了。好孩子……她只是……只是……”
奇茲看著他,他的喉嚨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家世代為道格拉斯家族服務,在他還是個毛頭小夥子的時候,他也對美貌纖弱的葛莉謝爾達。道格拉斯產生過朦朧的好感,但這種感覺很快就被殘酷地打破了——一個勇敢的小夥子成了他的前車之鑑——那個小夥子是道格拉斯先生的私人助理,年輕英俊,前途無量,他被葛莉謝爾達深深地迷住了,雖然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沃夫。道格拉斯老先生稱心的女婿人選,但他還是大膽地送出了第一朵玫瑰花。
那個小夥子後來怎麼樣了?道格拉斯老先生並未對這個他曾多次誇獎過的年輕人手下留情——他的父母無家可歸,兄長被辭退,弟妹被退學,他自己得在監獄裡呆二十五年,不得假釋。
他就這麼消失了,從葛莉謝爾達的生活中。她也從未向別人詢問過他的去向。
既然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葛莉謝爾達從不拒絕,她從容不迫地接受著男人們的仰慕,恭維,邀舞和禮物,對每個人都是那麼天真可親而又善解人意,但只要再進一步,你就知道自己面對的不過是塊螢幕,螢幕裡的人完美無缺,討人喜歡,可等你想要把她緊緊摟在懷裡的時候,你會發覺,她和你根本就是在兩個世界,你所聽到,看到的,都是假的,不存在的——那是一張精緻的外皮,裡面隱藏著一個冷酷、自私、為所欲為的醜陋的女巫。
沃夫。道格拉斯老先生精心挑選,終於在葛莉謝爾達三十二歲的時候,把她嫁給了她的表弟約翰。卡遜,約翰。卡遜在最初的幾個月裡也被她弄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