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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三臉色陡然一變,但剎時間又恢復正常,緩緩說道:“刑部徐大人府裡來個人,給我送了封信來……”
李玉琪一怔之後怒火頓時往上一衝,但轉念一想,能怪人家說麼,要怪只能怪自己,誰叫自己酒後……
想到這兒,心裡也就平靜了下來。
褚三道:“我告訴你玉琪,本來我跟鳳棲今兒晚上就要離開這兒的,可是沒想到你……
現在不得不耽擱一兩天了。”
李玉琪怔了一怔道:“怎麼,您要上哪兒去?”
褚三道:“回河南去,我心灰意冷,想歇手了。好在這兒也沒我的事兒,查緝營已經把我除了名,我早一點走也免得泰齊再脅迫你。”
李玉琪心裡明白,可是他沒說什麼,也沒解釋,他認為那是多餘,縱然解釋清楚,他也不能斷了金玉環那一頭,倒不如讓這父女倆卑視他,甚至於讓鳳棲恨他。
沉默了—下之後,他道:“三叔,您別耽誤,我今晚上不能不回去。”
褚三道:“那也好,我看你也沒什麼要緊了。”他站起來道:“你多歇會兒吧,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煎好了我讓你鳳妹妹給你送來。”轉身走了出去。
李玉琪腦中百念齊湧,五味俱陳。徐光田這是什麼意思?存心壞他麼?
三叔既然知道了,鳳棲就不會不知道,看她那麼憔悴,一定是讓這個情字折磨了。看這情形,人家父女倆要不是見他從河裡飄來,絕對懶得理他。
他待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有什麼臉再見鳳妹妹。
他下了地,渾身痠疼,骨頭跟要散一樣,頭還有點暈,他強提一口氣,穿窗射了出去……
李玉琪支撐著,踉蹌著回到了萬親王府,儘管他帶著傷,可是他仍能不驚動任何人。
和衣躺在了床上,他只覺渾身骨頭酸,胸口生疼,而更疼的是他的心。
他想前想後,淚水在眼眶裡徘徊,可是他咬牙忍著,沒讓它奪眶,沒讓它流下來。
他夠乏,夠累的,他卻不合上眼,他無法入眠,睡不著,他又怎麼睡得著?
驀地,門處“格”地一聲響,李玉琪立刻驚覺,他沒出聲,卻閉上了眼,眼是閉上了,敏銳的聽覺無礙。
他聽得清楚,有人進了屋,躡手躡腳地,極其小心。
他兩眼微微睜開了一線,反正屋裡沒點燈,來人是看不見他睜眼的。
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跟簾,他一怔,她怎麼會到這兒來,她來幹什麼,怕自己沒死,趕來補一刀?
心中念轉,來人已到床前,停了一下,然後低低叫道:“玉琪,玉琪……”
李玉琪百念齊湧,好激動,可是他沒答理,閉上眼一動沒動。
來人的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沒再叫他,伸過一隻手觸及他的臉的時候,他才發覺那隻手顫抖得很厲害,而且冰冷。
旋即,他清晰地感覺出,有東西掉在他身上,好幾聲:“玉琪,是我害了你,我不該……看你傷得這麼重,我好心疼好心疼,你知道麼……”
李玉琪心裡泛起一絲異樣感受,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滋味,只覺有點甜,可也帶著苦。
突然,那隻手從他臉上移開了,緊接著那隻手捏上了他的牙關,他明白了,他張開了嘴。
一顆丸藥掉進了嘴裡,那隻手從他的耳下移開,接著點在他身前六處穴道上。
來人離開了床前,李玉琪微微睜眼一看,她俯在桌上疾書,很快地她直起了腰,向著李玉琪投過深探一瞥,帶淚飄射了出去。
李玉琪的一顆心落了下去,他說不出自己有什麼感受,他六處穴道被點,暫時不能動,他明白,想動,那要等半個時辰以後。
喝三叔的藥,他本就不礙事了,如今又加上一顆,他很快地就會復原,可是心上的創痕,卻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平復的。
半個時辰之後,穴道自解,他緩緩支起了身子下了地,好多了,身上的酸以及胸口的疼已然消失。
他下了地,到桌前拿起了一張信箋,墨漬剛乾,信箋卻是沾溼的,他知道,信箋上滴了不少淚。點上燈看,果然,淚漬斑斑,字裡行間充滿了自責,也充滿著無比深情,最後卻說再見面便是仇敵,其實,這種話說過不只一次了。
李玉琪坐在桌前,呆呆地。
遙遠傳來的第一聲雞啼驚醒了他,他又向著手中信箋看了一陣,然後把它放在燈上點著了。
信箋化成了灰燼,飛舞著,然後又靜靜地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