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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嘆了口氣。“怎的?”他問。“沒什麼。你相信那些鬼嗎?”
“說實話,我不信。我敢住在那落月軒裡,你信嗎?看那鬼會不會把我怎樣。”“哦,不要,千萬不要!”她急急的說。“知道你膽子大就行了,何必去冒險!”“你怕什麼?怕我死嗎?”元凱說,側過頭去望著她,眼光落在她那稚嫩而又纖柔的面龐上。她又臉紅了,隨著她的臉紅,他猛然覺得心中怦然一動,如果說他開始瞭解了人生的男女之情,恐怕就在這一剎那之間。也就在這一瞬間,他才驀然發現,面前這張自幼看熟了的面龐,竟有那樣一份嶄新的美麗與光彩,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無法從她的面頰上離開了。“不許胡說八道!”她低低的叱罵著。“也不避諱,我不愛聽死字。”“可是……你怕我死嗎?”他固執的問,逗弄著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逗弄她。
“好了,好了,怕,怕,怕!好了吧,別再說了,行不行?”她一連串的說,臉更紅了。
他笑了,有股莫名其妙的滿足。
“告訴你一件事,”他說:“我不死,我要永遠保護你!”
永遠!這是兩個奇異的字,表示的是一種無止境的永恆。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來說,能瞭解多少呢?但她是那樣容易臉紅呵!成長經常就是在這樣不知不覺中來臨的,誰也避免不了。
是的,誰也避免不了。十六歲,她已出落得如花似玉,攬鏡自照,也懂得自己長得不俗。他呢?十六歲就中了鄉試,成為秀才,只等大比之年,赴省會去參加省試。才子佳人,自古就有寫不完的佳話。韓家與白家是世交,又是親戚,孩子們自幼不避嫌疑,如今雖已長成,卻仍然維持來往。元凱和巧蘭不再勾小指頭,不再吵架,不再忽兒絕交,忽兒和好。他們變得彬彬有禮,表面上,似乎客氣而疏遠了。但是,私下裡,他常那樣長長久久的盯著她,她也常那樣嬌嬌怯怯的回視著他,無數柔情,千種心事,就在這彼此的凝視中表達了。表達得夠多,表達得更深,表達得夠明白。於是,一天,巧蘭的母親從巧蘭的首飾盒裡找到了一張小紙條,上面題的竟是:“手裡金鸚鵡,胸前繡鳳凰,偷眼暗形相,不如從嫁與,作鴛鴦。”
不用盤問,那韓夫人也知道這是那白家才子的筆跡,私相授受,暗中傳情,這成何體統!而且,他是那樣驕傲和自負呵!叫來女兒,韓夫人義正辭嚴的把巧蘭狠狠的訓了一頓。那巧蘭低俯著頭,含著淚,紅著臉,默然不語。訓完了,韓夫人氣沖沖的再加了一句:
“從今以後,再也不帶你去白家,也不許那白元凱到我們這兒來!”
巧蘭如電打雷劈,驚惶的抬起頭來,哀懇的對母親投來一個柔腸寸斷的一瞥,不敢申辯,不敢說話,不敢抗拒,但那淚汪汪的眸子是那樣讓人心疼呵!韓夫人故意不去理會她,站起身來向門外走,一面走,一面說:
“我現在要去找白家那小子論論理!”
“媽!”巧蘭這才驚惶而哀求的叫了一聲。
“別多說了!你還不在家裡給我閉門思過!”
母親自顧自的走了,剩下巧蘭,關在自己的繡房裡,流了一個下午的眼淚。心裡如千刀宰割,頭腦中昏昏沉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真不知如何是好。丫頭繡錦明知小姐心事,是勸也勸不好的,也只能在一邊陪著小姐嘆氣。這樣,好不容易的捱到了晚上,母親從白家回來了。走進巧蘭的房間,她的臉仍然板得冷冰冰的。
“巧蘭!”她嚴肅的叫。
“哦,媽媽!”巧蘭哀楚而擔憂的應了一聲,不敢抬起眼睛來。“我已經去把元凱那小子好好的罵了一頓。”
“唉,媽媽!”巧蘭輕嘆了一聲,頭垂得更低了。
“我也和你白伯伯白伯母談過了。”
“噢,媽媽!”巧蘭再說了一句,淚水已溢進眼眶裡了。是羞?是怯?是無奈?她細小的牙齒緊咬住了嘴唇。
“所以,我們決定了,再也不許你們見面了,一直等到……”作母親的不忍心再去作弄那個已痛苦不堪的女兒,終於說了出來:“一直等到你們結婚之後!”
“哎,媽媽!”巧蘭驚呼了一聲,迅速的抬起頭來,帶淚的眸子乍驚乍喜的落在母親的臉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事實,只是那樣大睜著眼睛,愣愣的望著母親的臉。韓夫人再也熬不住,笑了。一面笑,一面說:
“傻丫頭,你的那段心事,作孃的哪一點哪一絲不知道呢?自小兒,我就和你白伯母說好,把你許給那元凱了,所以由著你們在一塊兒玩。只因為你們還小,就混著沒說明,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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