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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人影和嘆息聲了?想想看,如果那個“鬼”有什麼惡意的話……哦,天!她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噢,巧蘭,你也別害怕,”白夫人立即說:“我們在這兒都住了一年了,儘管有聲音有人影,對我們也沒什麼影響,時間久了,習慣了,就見怪不怪了!我告訴你,只是要你心裡上有個準備,聽到什麼,或看到什麼,別理它,關緊門窗睡你自己的覺就好了。”“哦,知道了。”巧蘭說,有股好軟弱好軟弱的感覺。元凱說得不錯,她是個沒出息的膽小鬼!
白夫人悄悄的,研判的,又深思的打量了她一會兒。“巧蘭,”她懇摯的說:“假如你在這兒住不慣,別勉強!……唉!苦命的孩子!我要和你說句心裡的話,隨時,你想回家的話,就可以回去!那個婚禮,不過是個兒戲而已。你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噢,媽,您怎麼說這種話呢?”巧蘭心裡一急,眼淚就奪眶而出了。口不擇言的說:“如果我心有二志,還嫁過來幹嘛?您認為那婚禮是兒戲,我卻看成神聖的誓言,反正我這一生,是已嫁了元凱了,如再變節,天打雷劈!全寒松園的鬼,連元凱的鬼魂在內,都可以聽到我的誓言,作我的見證!”
“哎呀,孩子,發這些誓作什麼?”白夫人急急的說,一把用手矇住了巧蘭的嘴,一面四下裡觀望,好像那些鬼魂真在附近作證似的。好一會兒,白夫人放下了手,忍不住嘆了口長氣,緊握住了巧蘭的手說:“好姑娘,你這一番心,鬼神都該佑你!願你有個好結果吧!”
好結果!未曾新婚,已然守寡,還能有什麼好結果呢!難道還希望她改嫁嗎?婆婆是神志不清了。巧蘭苦笑了一下,心底的創痕又在流血了。
六
三個月過去了。這三個月對巧蘭來說,並不平靜。除了晨昏定省以外,她有許許多多漫長的,寂寞的時間,儘管做做針線,讀讀書,寫點詩詞,或在園內散散步,都無法排遣內心那股濃重的憂鬱和空虛。而最可怕的,是那些無眠的長夜,和那些困擾著她的寒松園的鬼魂!自新婚之夜以後,她又有好幾次聽到那種綿邈而深沉的嘆息,也好幾次看到窗外晃動的人影。有婆婆的警告在先,她不像第一次見到時那樣恐懼了,可是,每當看到或聽到,她依然會有毛骨悚然之感。一天晚上,她派遣紫煙去吟風館向元翔的姨太太許孃姨借繡花樣子,紫煙回來時竟嚇得面無人色,連滾帶翻的衝進門來,抖成一團的喊:
“有鬼!有鬼!有鬼!”
“怎麼了?別叫!”巧蘭說,用皮襖裹住她,叫繡錦取了一粒定神丹來給她吃,一面問:“你看見什麼了?”
“一個鬼,從我們那竹林裡跳出去!哦,哦,哦……”紫煙牙齒和牙齒打著抖:“只有殭屍是那樣跳的,我知道,那樣硬繃繃又輕飄飄的!”“硬繃繃怎麼還會輕飄飄?”巧蘭叱責著說:“八成是你看走了眼,大概是園丁老高在採竹筍!”
“絕不是老高,老高的樣子我認得清清楚楚,老高是個大個兒,這個鬼沒那麼高的身量,穿的衣裳也不像……”
“穿什麼?”巧蘭追問。
“一件輕飄飄的衣裳嘛!”紫煙把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陡的叫了起來:“對了,是件屍衣!一定是件屍衣!袖管那樣飄呀飄的!”巧蘭心底發涼,喉中直冒冷氣,卻不能不振作著說:
“別告訴人,紫煙!別人都沒見著鬼,怎麼偏偏你見著?說出去讓人笑我們大驚小怪!而且,是不是鬼還不知道呢,說不定是哪一房的下人,今晚沒月亮,天黑,你看不清,鬼故事又聽多了!”“我發誓看到了一個鬼!”紫煙不服氣的說:“一個男鬼,一個殭屍,看到我之後,他就向落月軒的方向飄去了。”
“是‘飄’過去的還是‘跳’過去的?”巧蘭追問。
“這……我怎麼知道?人家嚇都嚇死了,逃都來不及,還去看他呀!”“你瞧!一會兒說飄,一會兒說跳,你自己也弄不清楚!”巧蘭說,“好了,總之那鬼並沒傷著你。好好的去睡一覺,明天就忘了。以後,咱們晚上別出房門就好了,去吧!”
紫煙很不服氣的去了。巧蘭嘴裡說得漂亮,心裡卻嘀咕不已。她想起了所有元凱告訴過她的那些鬼故事,那些有關寒松園的鬼。是不是所有枉死的人都會變鬼呢?那麼,元凱呢?他的鬼魂是不是也在這寒松園中飄蕩?這樣一想,她就無心睡覺了。走到元凱的遺像前面,她仰頭看著那張畫像,不知不覺的對那畫像說:“凱凱,如果你魂魄有知,為了我對你的這一片痴情,請來一見!”畫像靜悄悄的掛在牆上,四周寂無聲響,哪兒有鬼?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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