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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紅人,要求元稹將自己住的豪華套房讓出來給他住。年輕的元稹是個性情剛烈的傢伙,而且最討厭宦官,當然不肯。於是一言不合,仇士良指使手下砸開了元稹的房門,嚇得元稹穿著襪子狼狽而逃。仇公公可不是個見好就收的人,跟在後頭緊追不捨,一板磚拍得元稹滿頭是血。咳,反正元大才子吃了虧。這仇士良絕非善類,曾經殺過兩個親王一個公主還有四個宰相,連皇帝都懼他三分;元稹跟他過不去,實在是找錯了人。再則,元御史到處查案,得罪了不少人,於是被以與宦官打架、有辱身份為由貶為江陵府士曹參軍。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元稹:持身不謹的雙面情種(2)
被貶江陵,是元稹政治生涯的分界線。在此之前,元稹是一個剛腸嫉惡的好官,跟朋黨鬥、跟貪官鬥、跟太監鬥,鬥倒了一批爛人,最後將自己鬥得頭破血流。之後,元稹向惡勢力妥協了,雖然從此官運不錯,卻被人再三鄙視。在荊州,元稹改變了自己為人處世的方式,改而趨附荊南節度使嚴綬和江陵監軍崔潭峻。中唐以後,因為皇帝覺得將領們不可靠,於是往各節度府派出宦官監軍,這位江陵監軍崔某人便是皇帝派來的太監。太監乃刀鋸之餘,失去了身體的某項重要功能,就只好病態地追求錢與權了。古代士大夫一般都比較有骨氣,士人討好某位高官是很正常的,但要是誰敢跟宦官攪在一起,人品再差的人都敢鄙視他。當年太史公被漢武帝割了之後,羞愧得連門都不好意思出,要不是想寫完 《史記》,早就一頭撞死了。您看,司馬遷老師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見宦官地位之低下。元稹依附誰不好,偏要跟在崔潭峻後面討好,難怪士林都衝他扔衛生球呢。
在江陵這幾年,因為有嚴綬與崔潭峻罩著,雖說是貶官,元稹其實也沒怎麼受罪。元和十年他一度被調回長安,之後又因名聲不佳被分配到通州(在今四川)任司馬。在通州,他聞說老同學白居易被貶到江西九江做江州司馬,寫了一首詩寄給老白:“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端的是同病相憐、字字血淚。在江陵和通州這將近十年的時間,元稹做的都是閒官,天天吃飽喝足了啥事兒沒有,於是寫詩。他的詩名就是這段時間建立起來的。元、白二人一個天南一個海北,沒事就寫詩給對方,還一起討論詩藝。兩人的詩雅俗共賞,非常流行,合稱“元白”。東宮妃嬪常常將元、白二人的詩拿來歌唱,到後連太子李恆也漸漸喜歡上了,於是東宮都把元稹呼為“元才子”。
元和十四年,元稹從虢州長史任上回朝,任膳部員外郎。次年,憲宗駕崩,太子即位,改元長慶。這個時候宦官崔潭峻回到了長安,向新皇帝呈上了元稹包括 《連昌宮詞》 在內的百餘首詩作。唐穆宗讀了很喜歡,向崔潭峻詢問元才子現在何處任官。崔答曰:“他正擔任南宮散郎。”於是穆宗下詔升元稹為祠部郎中、知制詔,成為皇帝的貼身秘書。但朝野仍因這項任命不是透過宰相而是透過宦官達成的,知道的都撇嘴。但因為元稹的詩寫得好,草擬的詔書又非常有文采,所以穆宗對他寵信有加。此時的宰相令狐楚,一手漂亮的駢文天下第一,號稱文壇宗師,也很欣賞元稹的才華,把他稱為當代的鮑照、謝靈運。很快,在穆宗的關照下,元稹升任中書舍人、承旨學士,離官場的巔峰越來越近了。
因為穆宗和崔潭峻的關係,現在元稹也成了大紅人,宦官們爭相巴結他,不久他便與另一位大宦官、時任樞密使的魏弘簡打得火熱。樞密使主管天下兵馬調遣,當時宰相裴度在鎮州統軍,呈上來的奏章都被魏弘簡和元稹給截下了。裴度大怒,一連上了三份摺子,彈劾元稹勾結宦官淆亂朝政,威脅說:“陛下若想讓微臣平定地方的叛亂,首先得把朝中做壞事的那幫人罷官,否則我絆手絆腳的,什麼事情也做不好。”穆宗為了平息眾怒,只好將魏弘簡罷官、將元稹降為工部侍郎。過了不久,等裴度等人心裡稍微平和了一點,穆宗突然提拔元稹為宰相,惹得輿論譁然。元稹見大家都不服自己,心裡很不爽,於是想幹點大事業,好讓大家覺得他當宰相不是尸位素餐。當時鎮州兵士殺死節度使田弘正,擁立王廷湊為帥,與中央為敵。穆宗本來想讓一步,特意赦免了王廷湊等人的罪過;可是王廷湊不給面子,反而將宦官牛元翼統領的唐軍包圍起來。這可急壞了穆宗和帶兵平叛的宰相裴度。元稹想自個兒解決鎮州的事兒,免得被天下士人小覷了。有一個叫於方的人來見元稹,說自己有兩個俠客朋友王昭、王友明,與王廷湊等人關係很好,可以考慮派他們刺死裴度,給王廷湊出口氣,老王高興了,就會放牛元翼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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