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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省了其間的過程,直奔主題得了。後來朋友發現原來城市裡的大多數男人都是這個想法。朋友開始還不大適應城市裡的愛情遊戲規則。後來時間長了,朋友被這說法,也可以說被這遊戲規則擊垮了。朋友就和這些男人上床,以身體的接觸代替思想感情的交流。然而,時間長了朋友很疲倦。朋友說,那種晚上還在一起纏綿,早上爬起床就互相誰也不認識誰的做法,讓她受不了。朋友經過了和這些男人一次次的分手之手,就再也沒興趣和男人來往了。朋友說城市裡的男人們都陽痿了,就是生理上沒陽痿,思想上也都痿得不行了。城市裡的文化圈裡的男人們更是太監。她見了他們就噁心。因為這個壞影響,她再沒對男人有興趣過。這樣朋友就一直獨身。
“本來我還有小說,可是現在怎麼也寫不出來了……”朋友自嘲地嘟嘟嚷嚷地笑著說。“我現在簡直就是個廢人,活得一點意義都沒有。”朋友自暴自棄地軟弱無力地再一次說。
朋友的小說遭到批判後,她就再也沒寫小說。我和朋友都與一家出版公司簽了長期合同。出版公司要求我們,市場上需求什麼我們就寫什麼。市場上需求都市愛情小說,我們就都寫愛情。朋友的小說也是寫都市愛情的。她遭到批判的理由是因為公司認為愛情都是美的,朋友卻把它寫的這麼醜,太不符合大眾的願望了,怎麼可以?朋友爭辯說事實上現在城市裡所謂的愛情根本就不存在,愛情早已經在都市的壓抑下異化成了單純的發洩與噴射。她的小說寫的就是這個,她反映了現實,怎麼不可以?公司卻認為存在不存在是一回事,把不存在的東西寫出來是一回事,把醜寫美又是另一回事。作家們在公司裡的作用就是把不存在或是存在卻醜的事寫美了,好給人們一個希望。要是寫醜了那不是說人心是醜的嗎?說人心醜不就是影射社會醜?影射社會醜不就是影射國家醜?影射了國家醜不就是影射了別的醜嗎?影射了別的醜是不是說明你的心理有問題?你對社會和對公司不滿……這麼一影射下去朋友的小說就遭到了批判。那時候我在旁邊幫朋友說一句:“作家的良心和責任心使他們有義務把真實寫出來啊。讀者們也是要知道真相啊。他們要是知道長期受到欺騙也會不接受那些東西的。”公司老闆看了我一眼,微笑著和藹可親地說:“讀者知道什麼。給他們看什麼他們就認可什麼。本公司的責任和良心就是作家們的責任和良心。”於是朋友對自己寫作自由權的抗爭就這麼敗下陣來。
第一天(上)(8)
那一次批判使朋友無法把小說再創作下去。後來她就得了怪異的眼病。朋友認為她寫不出小說是因為大腦受到了刺激。那麼朋友把寫出一部令自己滿意的小說作為她擺脫瘋狂,並積極生活下去的奮鬥目標不是可以理解的嗎?正是因為她認為無法完成這個作品才在絕望中自殺吧。即使要死,她也不放棄讓作品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只是一部分。我大大地抽了口氣,抽回了酸澀欲哭的衝動。我也抵住了牴觸情緒的作用,下決心看這個稿子了。
朋友小說的開頭,是說一夥人揹著簍,挑著擔,推著車在路上走……這些人衣衫襤褸,腳步踉蹌。北方料峭的春風無情地削著他們身上的破布條,撕扯著他們的亂頭髮。他們當中領頭的那個人,一邊拖著僵硬的雙腿向前挪,一邊想起離開家鄉的時候。他們從關裡走向關外時,雖然揹著挑著推著的都是些破爛,可他們的臉上難掩興奮的渴望,目光裡也閃動著開拓者的熱情與雄心。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行走的路程越來越遠,他們的臉上只剩下了疲乏,眼中也寫滿茫然。前方的路似乎還沒有盡頭……忽然,一頭像鹿非鹿的動物闖進了男人的視野。走近了,動物不驚不跑,站在原地瞪著天真的眼睛看著被夕陽染了一層金邊的男人和他的族人。男人手裡的棒子沒有片刻猶豫,脫手而飛。動物遇棒而倒。那天男人就和他的族人,在動物的屍體旁安駐下來,準備吃了飯第二天再走。女人們到河裡洗剝動物時,月光下看見水裡有金光閃閃的東西一動一動,動個不停。女人們驚叫起來。被驚叫聲引來的男人們下到水裡一摸才知道,那些閃光的都是一條條大鯉魚。河裡的魚密集得直撞人的腿。那天在冰天雪地裡走了很久的人們睡了第一個安穩覺。夢中他們每個人都看見了他們的祖先。祖先站在開滿了鮮花的綠草地上,身旁有成群的牛羊和肥豬圍繞著。祖先指著那片草地和牛羊說:這就是家啊。第二天,族裡的人都跟領頭的人說不走了,就在這裡住下吧。頭人還在猶豫時,就看到了大地和他前一天傍晚打動物用的棒子。大地彷彿一夜間喚來了春天。原本枯黃蕭索的平原和四周的大山一剎時復活了,均泛著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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