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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油料不足,一般不會放兩輛車子出去,但明天就到了捕獵人類的日子,所以今天就要去廢墟里找找,看還有些什麼寶貝可以幫得上忙的。我們的武器倒是夠了,但護具還不太足,希望今天能有些收穫吧。如果有了收穫,就要靠我來辨認上面的字。
在廢墟中依舊佇立的兩幢樓裡,我們選擇了破舊矮小的一幢來居住。這棟樓原本應該有二十多層高,但現在只剩下四層,外體全都開裂了。老爹說,旁邊那幢雖然看起來還湊活,但主樑已經被震碎了,隨時都會倒塌。兄弟會在這裡住了半年,自己搞了大量鋼筋水泥,已經把這棟樓加固得如銅牆鐵壁一般,除了警察,再沒有人能攻進來,而警察都是自己人。
透過狹窄陰暗的樓梯下去,樓前的空地已經擠滿了人。大夥兒從兩輛車上搬下各種廢品,在老爹的指揮下,改造成足夠我們生存下去的希望。
這場面我已經看過很多次,但仍然覺得很有些感慨。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白雲,像顏料一樣純淨,一個瘦小的白鬍子老頭站在駕駛室頂上,指揮男人們把戰利品搬下車子,他們大聲叫喊,說著髒話,吹噓自己的能耐,女人們寬容地歡笑著,接過收穫,不時配合地發出驚歎,孩子在周圍嚷嚷著,轉著圈跑。儘管是這樣艱難的環境當中,我們這樣扭曲的人,也可以快活地生存下去,道理也許就在這幅畫裡。
“黑蛇,黑蛇!”大角在車上大聲地叫,順手丟過來一盒東西,“接著,這是什麼藥?”
他們經常尋回些藥來,以前不懂,只好撞運氣吃。只有我才看得懂藥盒上面的字。我看了看,大聲告訴他說:“是廣普抗菌素,主治普通炎症、感染。”
這是現在最寶貴的藥,大家都高興地很。我在藥盒上畫了一個簡單的標記,小心地收好了。
然後,他們又給我看了一些別的東西。其中有一些工業酒精,可以用來製作燃燒瓶;還有醫用脫脂棉和紗布,都是急需品;此外,還搞到了一箱沙丁魚罐頭,這可是難得的美味,除非傷員和打獵歸來的人,才能食用的。
那些罐頭上,寫著“淮南肉聯廠,2145年5月6日”的字樣,我實在想像不出恐怖分子費盡心機製造這樣的東西有什麼用。不過既然我現在已經產生了懷疑,就不能說他們的努力完全沒有用。
東西都卸完了,老爹從車斗慢慢下來,走到我跟前:“黑蛇,今天出去,長耳朵撿到一件古怪的東西,不曉得你見過沒有的。”
其他人都走開了,只有獵手湊在一起。長耳朵從懷裡抽出一絹布匹,迎風抖開了,原來是一張一米見方的紅布。
這張紅布已經被煙和灰燻得油黑,邊上的線都脫落下來,變成一道道的鬚子,布面上還被蟑螂啃出一個個的破洞,髒得像塊抹布一樣。把它接過來對著太陽鬆了鬆,抖落一地灰塵,這才隱約看出在布面的左上角,原來用黃色的絲線繡了一顆大大的五角星,再仔細看,在大星的周圍,似乎還圍繞著一些較小的黃色星星。在這邊上,還墜著一條白色的布套,看來可以把這塊布掛到杆子上去的。
“哪裡得來的東西?”
“就在原來發現軍火的地方,原想去找找還有沒有彈藥的。這個東西倒在瓦礫裡,還當是灘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出來。怕是一面旗幟吧?”
看來確實是一面旗幟了。尋常來講,他們是不會撿這麼無關緊要的東西回來的,但老爹也覺得這東西古怪。它彷彿有一種魔力,看到這面紅旗,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歌唱,充滿不可遏制的情緒。太陽光透過紅色的旗幟照射過來,也變成血紅一片。在這片血紅中,我似乎回想起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想不起。記憶的碎片從腦海底部的溝壑中噴發出來,卻抓不住個大概。
一頭白貓躍出腦海,靜靜地站在月亮上,看著我。
“阿平!”
不,必須把這個念頭打消,像用石頭砸死一個人一樣,把它砸得粉碎,因為我知道隨之而來的回憶,帶來的將是無盡的痛苦。
“你還好吧?”一隻手拍打著我的肩膀,抽水機關切地看著我。
“唔。”
“很奇怪的東西,對吧?看到這面旗幟,我好像想起了很多東西,腦子裡亂騰騰的,怎麼說呢,我覺得現在都是在做夢,很快就會醒來。”
“是啊。”我看了看老爹,雖然他沒有說話,但肯定也受到了影響。我隱隱感覺到,這面旗幟的到來,對兄弟會來說是一個轉折,過去的生活將被改變。這到底是好還是壞,誰也說不清楚。
“把它收起來吧。”老爹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