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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感到高興的是,阿媽似乎還認得我。至少,她沒有被我這個突然闖進房間的大漢刺激到,當我哭的時候,她還用她柔軟溫暖的手伸到我的後腦勺,輕輕拍著我的脖子。這是我小時候她用來哄我入睡的習慣動作。
我的世界再次充滿希望。
透過詢問,我更加放心。榊原醫療中心是全國最大的半慈善性質醫療機構,特別擅長治療腦科疾病。我母親目前入住的腦科中心,就在鳳凰山腳下,環境優雅,服務到位,光是新鮮的空氣和迷人的風光,便比得上任何靈丹妙藥。當我試探性地問護士小姐入住這樣的醫院是否價格不菲之時,她笑著回答我說每年都會有一個神秘人物將醫療養護費用全部寄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這個人,如果可以,我願意跪下來親吻他的雙腳。
我在榊原醫療中心遇到了另一個貴人——院長榊原秀夫。他是醫院出資人COV國際生物電子集團的少主,榊原財團大財閥榊原慎太郎之子。COV國際在長三角一帶投資規模很大,主要架構便是總部設在臨州的美資COV生化電子有限公司。榊原秀夫同時也是COV生化的第三副總裁。
他得知我是一個還沒著落的退伍兵之後,推薦我進入COV的一個下屬工廠工作。我在醫院裡躺了七年,連唯一的格鬥本領都差不多丟掉了,只好靠當貨運司機,勉強度日……
“小方,你怎麼了?”鄭小薇輕輕擰了我一把,將我從回憶中拉起,我抬頭一看,二龍正拿白眼瞟我。
“哼,陰陽怪氣的,裝什麼啊!”
他有些醉了。
我沒理會他的挑釁,撇頭朝老王頭望去。老王頭連忙笑呵呵地打岔道:“怎麼,我老頭子都唱開了,你小夥子就抹不開臉?還不給咱們唱一個?”其他人也連連鼓掌。
我點頭說:“行,那就給大夥唱一個。”剛拿起話筒,鄭小薇也蹦著上臺要和我合唱。下面的小青年們一個個掌聲如雷,有的還吹起了口哨。只有二龍一聲不吭地灌著啤酒。他的徒弟,名叫大可的青年,正猶猶豫豫地勸他。
大過年的,我不好掃興,只得勉強拉住鄭小薇的手。鐳射在我們身後映出一片蔚藍的天空,腳下則變成了金黃的沙灘。
我們唱了一首三十年代的老歌《陪你走到世界盡頭》,隨後在掌聲和起鬨聲中又唱了一首《一夜相擁》,最後小薇紅著臉要和我唱一首《夫妻雙雙把家還》,我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唱完。這下那些小青年們看我倆的眼神都不對了。
我看看時間差不多,應該到醫院去陪阿媽過年了,於是拱手對眾人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大家也知道我媽在醫院,我得過去陪著她,先走一步了。”
鄭小薇有些失望:“這麼早就走?”隨後又興奮地問我,“要不然我也去給阿姨燒點好吃的吧?我和李嫂學了一手呢!”
我正頭痛怎麼回答她,就聽二龍大聲說道:“要走就走,哪個也沒留你啊!”
他這句話一說,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眾人看看我和小薇,再看看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老王頭說了一句:“這是什麼話?二龍你醉了。”
“怎麼不是!”二龍端著啤酒站了起來,“來這麼遲走這麼早,不是看不起我們麼?哼,我們和你不一樣,你是上面有人才進來的,嘿嘿……”
我勃然大怒。自己固然是經榊原秀夫介紹才得到這份工作,可是這幾個月來上下班比誰都勤快,出車也從來沒有出過意外。二龍從我一進廠就和我極不對盤,專挑些冷言冷語來刺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跨前一步,揪住他的領口,怒喝道:“你——”還未待周圍人上來勸,他反手將慢慢一杯啤酒劈頭蓋腦潑了過來,把我渾身上下澆了個透。
我尚未做出出格的動作,同事們已經把我架開。鄭小薇在旁邊跺著腳罵道:“範二龍,你發什麼瘋?這大過年的!”
“我是發瘋,我是發瘋!方混子你來揍我試試?你來揍我。你不揍我你——不是男人!”
他臉孔漲得通紅,不知怎麼掙脫了周圍人的架勢,搖頭晃腦朝我衝了過來,他的徒弟大可在後面拉著他的手。他大約只顧著甩開大可的手,卻沒有留神腳下的茶几腿,一下子給絆倒在地上,腦袋磕著鐳射唱機的尖角。大夥兒七手八腳把他抬起來,發覺他的額頭給磕破了一道小口子,慢慢流出一些血。而這傢伙已經睡著打起呼嚕來了。
我們又好氣又好笑,聚會只好到此結束。一部分人送他到醫務室去治療。我則開車去醫院陪我媽。一路上都在擔心會不會有交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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