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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顧狂奔,哪還敢回頭看。只是聽到身後腳步聲漸近,間或夾雜著喪屍的嚎叫。待到李真從窗戶竄出去,我也把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的時候,才敢回頭來看一看。不覺打了個寒戰。
陰慘慘的長廊裡,黑壓壓全是喪屍的頭顱,爛了眼睛腐了鼻子穿了喉嚨缺了牙齒,一刻不休地從胸膛裡發出低嚎,彷彿在叫:“餓,餓呀……”
最近的一頭,已經死死抓住了我的左腳,正要湊下嘴去啃,我用力一踹,那腦袋掉了下來,滴溜溜在地下亂滾,腔子裡露出黑色的頸椎。我使勁往裡一縮,它的右臂跟著帶了出來,只是抓在腳踝處。
雨點打下來好似硫酸,渾身都被灼痛。
這個窗戶正對著一樓大門,所以中間有個遮雨的棚子。我和李真便跳在這棚子上,再順著旁邊的立柱滑下,終於站到實地,兩人都有些頭暈目眩,如同站在一條大海船之上。這地方正是大廈入口,一樓裡尚有不少喪屍遊蕩,嗅到我倆出現,紛紛擠了過來。
“趴下!”
李真沒有反應過來,道:“什麼?”
我一把推倒他,取出揹包裡唯一一枚手雷,拉弦丟入大廈,自己剛剛趴下,手雷“轟”一聲炸了開來。強勁的衝擊波將人掀出好幾米遠去,地上的水花亦被盪開。再看大廈,門廳整個塌了下來,卻將大門堵住一小半。喪屍要從縫隙裡爬出來,總要費些力氣。
這時候雨下得緊,人的感覺都給干擾,喪屍想必也是一樣。廣場上三三兩兩還有十幾頭喪屍徘徊著,一時卻嗅不到我們。可是如果救兵還不到,總會給他們發現;身後大廈裡的喪屍,也有爬出來的時候。
前方,卻是茫茫一片黑夜;耳邊,只有嘩嘩的雨聲。
“他們不會是騙咱們的吧?”李真湊上來小聲道。
“不會。”
話是這麼說,我的心裡卻沒有底。那警察雖不至於騙我們,路上出了什麼意外,也是可能的。現在這個處境,完全是任人宰割,如果他們真的不來,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自己留一顆子彈。
遠處傳來了發動機強勁的轟鳴,眼前眩出兩道刺目的光亮。
“來了!”
那是一輛轎車,彎彎曲曲在雨中賓士,也許是光線吸引了注意,數頭喪屍朝轎車奔去,卻被狠狠撞飛,四分五裂。
對講機裡,那警察大喊道:“你們是站在主樓門口的麼?完畢。”
我道:“就是你們燈照著的那兩個,我們現在把手舉起來了!完畢。”
“小心,車快!完畢!”
救援者駕車直衝而來,待到左近時,才看清這車黑乎乎地沾滿了泥,連雨都刷不下來。車在我們身前猛地甩尾轉了個大圈,濺起一片水花,終於停了下來。自車頂的天窗探出個戴著頭盔的人,對我們喊道:“上車!”
四周的喪屍見到車子停下,紛紛靠攏。身後大廈裡,也有無數喪屍艱難地爬出。
車頂上這警察自下面抽出一杆自動步槍,幾乎不用瞄準,嘴裡嘟嘟囔囔。幾乎每一次三發點射,都轟下一頭喪屍的腦袋。
我們連滾帶爬鑽進後車座。車廂裡滿是血汙,臭氣熏天,可是這鮮活的臭氣,卻和那鬱結的屍臭不同,令人放鬆心情。
救援者一共是兩個:司機和那在車頂射擊的人。司機是個光頭,後腦勺上的肉很厚,身上穿的也不是警服,他回頭打量了我們一眼,道:“我叫鐵漢陽,坐穩了!”
我胡亂和他招呼一聲,朝後望去。一大群喪屍蜂擁而出,追著汽車尾燈而來。鐵漢陽已經掛上了檔,車輪在泥水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座位抖動起來。車頭上忽然“砰”一聲響,李真在旁邊尖叫起來。我抬眼一看,原來是一頭喪屍撲到了車頭上,露出牙齦腐爛的血盆大口。
鐵漢陽回頭對李真笑了一笑,道:“繫好安全帶吧!”
他這話剛落,我感到胸前好似有人猛地一推,整個人都給慣性壓在座位上。鐵漢陽行雲流水般換檔,待我看時,時速表上的時間已經指向了九十碼。
可這時我們不過駛出百米!
“拉好!”
他一腳剎車踩下,我和李真都砸到前面的靠背上。那扒在前窗的喪屍來不及反應,朝前甩出數米,跌到地上。鐵漢陽吹了一聲口哨,再次加油,筆直從那喪屍身上碾了過去。
輪胎從喪屍身上碾過的聲音,就好像拿砧板去壓一隻番茄,汁水淋漓。
“我開車有點心急。”鐵漢陽道,“習慣就好。”
“我給撞出鼻血了。”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