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第1/4 頁)
一個封印。
那些湧進來的畫面,完全無法理解。據說,人臨死之前,腦中會把自己一生的畫面全都閃回一遍。很久以前,我納悶在這些人瀕死的幾秒鐘或者幾個小時之內,怎麼可能回憶完漫長的人生,但現在明白了。
人生就像是一座天空中的玻璃之城,每一段畫面都鑲嵌在玻璃上,精美無比。當死亡的巨手將這座城池碾碎時,那些玻璃碎片便紛紛灑落,躺在地面上的亡靈被碎片擊中,顯出酸甜苦辣種種悲喜。
但不知道畫面裡那個不斷戰鬥的男人是誰,但當那些記憶穿透我的身體,靈魂深處卻也為之哭泣或歡喜。
碎片越落越稀疏,逐漸化為冰冷的雨滴,我幾乎是依依不捨地離開這個世界,重新回到大雨的夜裡。
被我殺死的心靈控制者軟綿綿地躺在雷雄懷裡,胸口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內臟一塌糊塗。雷雄把槍從他背後抽出來,甩乾淨槍管上的血漿,解釋道:“剛才他控制了你的思維,令你產生了幻覺。”
“我原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做夢了。”
障礙處理乾淨,我們決定逃走。白曉薇冷靜地翻出了家中所有的現金和首飾,加上毛毯和服裝,她將孩子裹得厚厚的,衝進了雨裡。這個女人的生活在兩個鐘頭之內被我毀掉,但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更加叫人不安。
抽水機一邊享受人血大餐,一邊將槍械彈藥往一輛麵包車上裝,他是唯一一個心滿意足的人。
麵包車周身配備有防彈裝甲,我們還是不放心,將警察們的防彈背心都剝了下來,除自己穿戴之外,其餘全都貼在車廂內側,增加防護力。雷雄找來一些空的純淨水桶,把其餘車上的汽油吸出來,灌入其中。
小玲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真奇怪,我的記憶當中有一個小女孩,長得和她很像,但那個小女孩總是笑眯眯的,而我還沒有看過她笑的模樣。
“走吧。”雷雄揮手說。
我大聲問:“去哪兒。”
“叛黨營地。”
這是我頭一次聽到叛黨這個名詞,很快便意識到那就是廣播中所說的恐怖分子們。恐怖分子配變異人,倒也相宜。我還想問,抽水機緊張起來,抄起了身邊的衝鋒槍:“有車來了。”
來的只是一輛車,一輛黑色公務用車。抽水機試著射出一梭子子彈,全被彈了開來,是防彈玻璃!
“試試這個……”他小聲嘀咕著,端起了警用火箭炮。
紅光一閃,耀眼的白色尾焰標示出導彈的軌跡,向公務車撲去。在擊中車子的一霎那,從車子側身滾下來一個人。爆炸剛剛開始,這人已經站起來朝我們走過來。
他是一把鋼鉗。
這人和前面三名心靈控制者一模一樣,穿著黑色三件套,戴著墨鏡和通訊器。他像是整塊鋼鐵砸成的人偶,衣衫筆挺,全無呼吸產生的褶皺。爆炸就在他身後發生,衝擊波卷著火焰將他籠罩,但是當他不慌不忙走出來的時候,連頭髮都沒有抖動。
抽水機急忙發動引擎,汽車開始顫抖,那特工加快了步幅。當汽車終於緩緩開動時,他小步跑了起來。
“開槍,快開槍!”
子彈劈頭蓋腦朝他砸去,卻總是恰好被躲開,他甚至沒有改變一毫米線路。我想是這個雜種強大的心靈控制能力,使得我們在射擊時不由自主地偏開槍口。
媽的!
道路都被警車和屍體擋住,抽水機橫衝直撞,車廂內翻天覆地。兩名女性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我換了個彈匣,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再次探出頭去。
特工已經離得很近,他摘掉了墨鏡。
他的眼眶裡好像沒有東西,這人的眼珠居然是無色透明的!
一股熱流湧來,我連忙縮回頭來,假若他可以隔著鋼板和防彈衣控制人,那我也實在無法可想,閉上眼睛,只覺有一條怪蛇在腦中游動,吞噬意識。
也許是經過一次心靈控制,或者本身是變異人的緣故,這次的感覺要好對付得多。我集中全副意念,想像腦中凝結成一支鋼針,朝怪蛇狠狠扎去。在那怪蛇掙扎扭動的過程當中,似乎看到特工已經攀上了麵包車的後車門。
我一腳踹開後車門,特工扒在門後,奮力朝上爬去。我把槍送到門後胡亂開了幾槍,自己藉著車側一蹬,躍上車頂。
這時,他剛剛露出半個腦袋,我乾脆一腳狠狠蹬去。誰料他敏捷無比,一把抓住腳踝,借力竄了上來。而我的腳踝則像被炭火掠過,扭動一下都疼痛無比。
特工的視線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