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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援。一次是增援常德74軍57師,一次是增援衡陽第10軍。解放戰爭後期,曾德威的部隊兵敗大陸,開往臺灣。他不願離鄉背井,偷跑回老家。*開始時怎麼左也不過分,他父親是地主,他是國民黨小軍官,家鄉農會的人挖好了坑後去人叫他,他跳窗逃命。躲過最亂的時候,講政策不活埋人了,但也常揪出來批鬥一番。1981年落實政策,按退休返城,每月240元,吃飯夠了,他說。
抗日那段歷史,過去不敢提,現實政策好了,敢對人說,那是一段光榮的歷史了。*好,他說。
抗戰爆發,吳克敵將原名改為這個名字,志在抗日御侮、克敵制勝。他考入黃埔十八期湖南武岡分校,兩年炮科畢業後投身戰場。他是獨生子,又是6歲喪母后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說,你去吧,到隊伍上要尊重長官。
畢業後到饒少偉暫54師報到,當天接到父親病危的信,到家第二天父親去世。在軍校時父子二人常通訊。父親說,好好學習,殺敵報國。兒子說,你一定要請醫生看病。
1944年參加衡陽保衛戰,任迫擊炮連副連長,全連10門迫擊炮。一天日軍進攻,離陣地不遠時敵群中有人喊:“不要打,是自己人!”吳克敵聽出是湖北口音,見穿偽軍裝,大叫:“不是自己人,是湖北人,打呀!”一著急,將偽軍說成“湖北人”。47天守城,他左腿和頭皮各中一槍,好在不重,沒下火線,直到城破被俘,不久逃亡。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尾 章 尋覓老兵(3)
內戰時,他在154旅,部隊人心渙散,他趁讓他到海南島接兵之機,跑回了家。
*中,他與許多老紅軍、老八路一起關在牛棚中,心裡挺平衡。臂戴“‘歷史反革命分子吳克敵’市紡織革委會人民保衛組制”字樣白布袖章在商店賣貨。許多買貨的人悄聲說:“老吳,你要少說話,保重身體。”賣貨之餘,還要燒開水給鬥他的革命群眾喝,還要掃街道給大家走。幹一行就幹好一行,好得革命群眾沒有了脾氣,好得領導透風說:“快落實政策了,你要堅持住。”果然政策落實,按職工退休。
一個女兒早就成家,一個外孫是掌上明珠,操不完的心喲。老兩口經常進行關於誰先死的對話,結論是:誰也離不開誰,誰也不能先死。
抗戰勝利50週年和結婚60週年,兩位老人記得這兩個有歷史意義的日子。
還記得炮兵口令:“左轉15度,齊射,放!”78歲的吳克敵喊。
沿著七折八拐的路來到曾家灣5棟,楊森27集團軍軍法分監部上尉預備員文際春家。
那是在湖南停留的最後一天,車票已經裝在肩頭的軍用挎包裡。
打聽樓下那個檳榔店,文際春家在哪一間,無數無數個檳榔小店是長沙最鮮明的特色,我不瞭解檳榔,還沒有走近過一次。
這家名叫“三毛檳榔店”。主人一愣,追問:“你是幹什麼的,你究竟是幹什麼的?”
待我說明來意並出示有關證明,他說他是文際春家老三,名叫文會元。父親已在1991年陰曆七月初六去世,尿中毒,去世時81歲。
“從來沒有人為他打過鬼子來找過他,”會元說,“嚼口檳榔再走吧。從來沒有吃過?那就更要吃了。”
這才仔細看一看這半個拇指大小、兩頭尖尖、呈黑褐色的果實。過去我只在一首歌裡品過它的味道。“高高的樹上結檳榔,誰先爬上誰先嚐……”
會元挑出兩隻不大不小的檳榔,十分熟練地用砍刀幾下切成小瓣,拿起兩瓣,滴上幾滴什麼,又抹上一點什麼。“可能吃不慣,慢慢嚼,主要是品味道。”
檳榔?檳榔。檳榔!
與它本身的味道相比,它表面裹的那層糖顯得很虛偽。從咀嚼第一口起,那強烈的味道便在你口中爆炸開來,四處奔突,迅速擴散。
是苦、是澀,是酸、是甜,是辣、是麻?什麼也是,什麼也不是。
“我父親最早在中央軍校武岡分校,軍官班第三期。畢業以後分配到宋希濂的部隊,打鬼子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至於打了些什麼仗,他很少說,我也記不確切。”
“檳榔最好是海南島的,無所謂熟不熟,只有大小之分,都能吃。把鮮檳榔洗淨,煮透,晾乾,煙燻,再用酒和糖精泡三天,泡好後再用燒化的白糖裹一下,就是現在盆裡的樣子了。切開之後,滴上桂子油,抹上紅砂糖與石灰摻起來熬的糖汁。”
我陷入迷惑。水煮,日曬,煙燻,酒泡,糖裹……經過這麼多程式,只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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