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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重點在太平洋,無暇顧及中國內陸,再說第三次長沙會戰他們吃了虧,不敢輕易進攻長沙。至於抓夫——大概是到南洋當苦力吧?
既然長官這樣認為,參謀長又何必再自尋煩惱?趙子立樂不得依舊每天咬文嚼字,附庸風雅。
5月18日,日軍大部隊在以岳陽為中心的九戰區正面全面集結,艦船如梭、車輛盈路、征塵遮日,進攻意圖已經隱蔽不了,大戰在即。林方策再次嚴辭上書薛嶽,指出這不是一次普通的進攻,日軍在正面有5個師團番號,還配屬縱深部隊,這是一次巨大規模進攻的明顯訊號,再不能麻痺坐視了!
薛嶽這時才如夢初醒。他一面慌忙向軍委會上報敵情,要求調鄰近戰區部隊來湖南禦敵,一面號令九戰區各部隊行動起來準備作戰。當時擔任長沙城防的是第4軍,命令傳到軍部時,司令部竟然找不到軍長張德能。因軍情緊急、刻不容緩,不得不四處尋問,最後從貼身衛士處得知,張軍長正在熱戀一位從上海逃難到長沙的女演員,二人頻頻在城內一處旅館內相會,張還吩咐衛士保密,不準人來打擾,氣得司令部一干人罵娘。
5月21日,蔣介石授權軍委會副參謀總長白崇禧到桂林行營統一組織四、七、六、九戰區粉碎日軍此次進攻。白崇禧根據日軍兵力眾多,很難在短時間、小空間內戰勝的情況,提出放開戰場,逐次抵抗,在廣西桂林一帶進行決戰。從後來戰局發展的情況來分析,這個設想是客觀的。
但薛嶽卻堅決反對。他把放開戰場說成是白崇禧讓九戰區部隊去為他的老家看大門。他力主運用被實踐檢驗證明是正確的“天爐戰法”,仍以長沙、瀏陽為中心與日軍決戰,再現第三次長沙大捷。
當時蔣介石也並沒有掌握日軍在湖南進攻的真實戰略意圖,在薛嶽力爭之下,同意了九戰區作戰方案,並調撥三戰區丁沿磐26軍、六戰區彭位仁73軍、施中誠74軍、王甲本79軍、李天霞100軍及四戰區黎行恕46軍、七戰區黃濤62軍共7個主力軍歸九戰區指揮。薛嶽將所有歸九戰區指揮的部隊基本按第三次長沙會戰的佈局分別部署,令張德能第4軍堅守長沙,以衡陽附近的方先覺第10軍為總預備隊。
號令既出,數十萬中國軍人打起揹包扛起槍,乘著軍車或排著佇列,高唱軍歌從各自駐紮地奔赴戰場。5月,三湘大地一季新稻剛栽完秧苗,煙雨籠罩著無邊的綠色丘陵、山崗和農田。在無比熟悉的景色和氣息中走向戰場,走向流血和死亡,對於大多數農民出身的中國軍人來說,該是一種什麼心情?
1944年5月26日,橫山勇在蒲圻作戰指揮部以最新啟用的無線電密碼向駐在漢口11軍司令部的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官俊六報告:各部隊均到達指定位置,進攻作戰準備全部就緒,原定發起攻擊時間5月27日不變。
俊六覆電:“銘記光榮。”
只有日軍高階將領明白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1905年5月27日,日本海軍在對馬海峽大海戰中全殲沙皇俄國波羅的海艦隊。
銘記下日本民族在戰爭中的光榮,這是俊六大將選擇這一天進攻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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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踏著中國士兵的屍體向前推進(1)
日本戰史中對指揮這場大規模進攻作戰的11軍指揮部有一段記載,不知是否有助於縮短現實和想像的距離。
“湖南、湖北的天氣概況,正如軍氣象預報的那樣:‘連續陰天,時有小雨。’這對11軍作戰的推進無甚妨礙。水稻剛插過秧,幼苗約15厘米,尚未紮根,在掠過水麵的微風裡軟弱無力地搖擺著。所有水田都已栽完,這可能是農民們感到時間緊迫而出於本能的表現。”
“第11軍戰鬥司令部以作戰室為中心,分散在山谷間的坡道上間隔50到100米的農民家裡。只利用無線電通訊進行上下聯絡和指揮,裝置極其簡陋。參謀和各部的主管人員都去到所管部門進行現場指導,因而這裡十分寂靜,只有負責搜尋和聯絡的單引擎飛機不太強烈的轟鳴聲打破初夏芳香的空氣……”
然而就是在這飄著初夏田野芳香氣息的寂靜山谷,一道道作戰命令化作電波直達一支支日軍部隊,再變成一次次雷電轟鳴、血火交織的戰鬥行動。
5月27日,日軍分三路向南突進。東路第3、13師團,於清晨由通城向南壓過來;新牆河正面第68、116師團為中路,於中午開始突破這條抗戰名河;西路40師團則於黃昏開始跨越長江、洞庭湖沼澤水網,直插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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