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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上空戰雲密佈,中日將領緊張伐謀(1)
1939年8月,重慶正是暑熱難耐的季節。在距市區10公里、嘉陵江南岸的一片向陽山坡,有一處西式風格的二層小樓。這座被命名為“黃山別墅”的建築是蔣介石在重慶的官邸,如果不是遇有會議或其他必須在軍委會機關辦的事,蔣便在這裡辦公理事。
一天黃昏,保密局送來軍委會國際問題研究所主任王生的報告。王是一位學識淵博、閱歷豐富、頭腦機敏的知識分子,日本問題專家,蔣的得力幕僚。
王生在報告中匯總日本方面的最新動態。汪精衛投敵後,日本看到了征服中國的另外一種可能,即加大政治誘降力度,軍事進攻有時也作為政治誘降的輔助手段。6月20日,日軍大本營給在華各部隊下達“謀略”任務:策反地方軍即“雜牌軍”,孤立和打擊中央軍部隊。王生認為這種從中國兵家老祖宗孫子那裡學的“攻心”、“伐謀”,在一方面也反映出日軍兵力緊張、兵員入不敷出的窘境。
蔣介石用紅色鉛筆在報告中的一段文字下面劃了一道線,表示重要或急辦:為配合汪偽建立政權機構,給重慶政府以軍事壓力,在大本營授意下,日第11軍司令官岡村寧次擬定了以第九戰區中央軍主力為打擊目標的“湘贛作戰計劃”正在加緊準備實施中。
看完報告,蔣介石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坐得發木的腰身和雙腿,開啟與向陽大窗連為一體的一扇木門,走上陽臺。
陽臺上視野開闊,以“霧都”著稱的重慶此時很清晰、很安靜地重疊在夕照之中。往下看是奔流不息的嘉陵江水,隱隱的水聲令人心情舒暢。
日軍繼佔領武漢又乘勢攻佔岳陽後沒有繼續南進,延安的毛澤東和重慶的蔣介石將這個停頓點作為中國抗日戰爭階段的劃分線,毛澤東認為抗日戰爭由此進入“相持階段”,蔣介石則宣佈“二期抗戰”以此為起點。但縱觀全國戰場,1939年上半年仍是硝煙瀰漫。從年初開始,日軍以5個師團又8個混成旅團的兵力,在華北進行鞏固其佔領地的“治安肅正”作戰,受到挺進敵後的共產黨八路軍和一、二戰區部隊的打擊。3月下旬,日11軍部隊進攻南昌,第九戰區所轄的4個集團軍在前敵總司令羅卓英指揮下與日軍激戰一個半月,日軍以較大傷亡的代價攻佔南昌,蔣介石力促九戰區反攻,結果則是損2萬餘兵,折29軍軍長陳安寶中將,卻仍未收復南昌,令蔣介石十分氣惱。
5月,日本關東軍與蘇聯、蒙古聯軍在諾門坎大戰一場。令蔣介石高興的不僅是日軍以傷亡近2萬慘遭敗績,而更在於日蘇矛盾將增大日軍在中國戰場的壓力。抗戰進入相持階段,蔣介石更加註意儲存軍事實力,靜待其變。他認為,抗日戰爭的關鍵在一個“抗”字。可以損兵,可以失地,打不過就往後退,但無論如何一定要“抗”住,不投降。只要抗得住,就有國家在世界的地位和個人在國家的地位,總有抗到國際形勢發生變化、帝國主義大國出來干預的一天。蔣清楚,他們有自身利益所在,不會將中國讓給日本。
蔣介石回到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前,要通軍令部長徐永昌的電話,讓他告訴正在九戰區總結南昌會戰的副參謀總長白崇禧,迅速協助陳誠擬定針對日軍“湘贛作戰”的軍事佈署並呈報上來。
最後一縷陽光沉入地平線,重慶城區方向漆黑一片。
政府南遷後,重慶成為日軍轟炸機百炸不厭的靶子,曾因轟炸造成多起慘案。一到夜晚,全城實行嚴格的燈火管制,老百姓只能生活在厚厚的窗簾之內。蔣介石想起戰前那萬家燈火倒映江波的山城夜景,不由一聲嘆息。 txt小說上傳分享
湘北上空戰雲密佈,中日將領緊張伐謀(2)
武昌,日軍第11軍司令部。1939年8月。
這座看上去極笨重的樓式建築原是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辦公機關。1938年11月24日深夜,在各路攻打武漢的日軍部隊中,波田支隊率先突入市區,直取以這座深灰色大樓為主建築的軍委會所在地。當數十輛日軍汽車的車燈一起配合隨軍記者拍攝一個名叫山口平一郎的17歲一等兵在樓頂原有的旗杆上升起太陽旗的新聞照片時,這座建築的主人蔣介石與他的夫人宋美齡及何應欽、陳誠、徐永昌等人從這裡離去還不到5小時。
大樓四周,過去站立著荷槍實彈、表情威嚴的衛兵的位置仍站立著同樣年輕,只是國籍不同的衛兵。正值這個有“火爐”之稱的城市的盛夏,衛兵們的軍裝被汗水溼透,只有鋼盔和槍刺放著灼灼的冷光。
此時,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