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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洪山(八)
這是一個千鈞一髮的時刻,我感到了末日的來臨,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忽然覺得心口有什麼跳動,伸手一抓,已握到了穿心匕首,頃刻間,渾身上下沸騰起來,彷彿整個身體都在燃燒,根本沒有多想,隨手揮起,逍遙步踩出如凌波飄搖、騰雲駕霧一般。我開始懷疑我是成了神仙,是在空中旋轉,是在空中飛舞。
這隻在剎那間,我的耳畔聽得“堂”地聲響,手中的匕首彷彿遇到了阻攔,如裁紙一樣“唰”地拉開,正要前進,對面象是忽然刮過來一陣狂風,風中還有垂柳枝的輕拂。我不由得往後一退,睜開了眼睛。
呈現在面前的,我簡直不敢相信:周心遠倒在血泊之中,他手中的火裡劍竟從中一分為二,變成了兩瓣,好象是拿著把火鉗子。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還是那身烏黑刃鈍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倒下去的是周心遠,而不是我?
“無量天尊,小夥子也太霸道了,勝之便罷了,難道非要人性命嗎?”一個人在我面前說道,我抬起頭一看,原來是終南山的劉海蟾,他揮舞著拂塵,依然仙風道骨。他不是比我來得還早嗎?怎麼現在才到大洪山?他是在同我說話嗎?我怎麼一句也不明白。
看來,糊塗的不止是我一個人,在場的所有人都疲�}地發著傻,彷彿是在作夢。
“飛龍!是幻影飛龍?”白樸忽然如夢方醒一樣大呼了起來。
劉海蟾也怔了一下,好象不相信似地看著我問道:“難道你就是飛龍傳人?”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從何說起,心裡開始明白過來。哦,果真如老魔頭所說,我是飛龍傳人,那神奇的武功紮根在我的記憶裡,在我生命遭受威脅的時候,終於噴薄而出,將周心遠擊倒。是劉海蟾正好趕到,救下了他的命。而剛才我遇到的颳風只不過是劉道長的內功,那輕拂的垂柳枝也不過是他的拂塵。只有一樣我搞不通,穿心匕首怎麼如此鋒利地能將周心遠的寶劍一劈兩半,這匕首在我的手裡是連刃都沒有哇?
周心遠在弟子的救護下,已經包紮好了傷口,我在他的手臂上從指尖到腋下,再到左胸,劃出了一道不淺的刀痕,若非劉海蟾及時救下,只怕我的匕首已經穿透了他的心窩。這老頭顫微微地站起身來,依然死不罷休,幾近發瘋了一樣,大叫著:“小黑魔,你憑著利刃便以為爺爺怕你嗎?來來來,爺爺再與你戰上一場。”說著舉起那把劍柄還連著、劍刃已成兩半的劍,就是一把火鉗子,向我撲來。劉海蟾搖了搖頭,擋在了他的前面。
“哈哈!咱們沒來晚,還有戲。”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場外傳來,我大喜,來得正是叢林三老。繼老糊塗的話說完,老犟筋也說道:“周老兒也在,喲,劉老道也來了,還有白老頭。”“那周老兒又要和什麼人拼命,唉?看他怎麼這一付模樣?老犟筋,老糊塗,他是不是要與咱們玩上一玩?”老東西最後說。
見到這三個老傢伙,周心遠的氣焰馬上收斂了許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又回身看了看劉海蟾,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又沒有說出口,轉身一揮手,領著他那一幫蠢笨的弟子們頭也不回地走了。
“師父!”項衝忍著傷走到劉海蟾的面前,跪倒在地。
見到項衝,劉海蟾臉上先是露出慈愛的面容,但隨即又變得嚴厲起來:“項衝,你先起來。”他說。
項衝老老實實站起身來,劉海蟾卻不去理他,先與白樸攀談起來,只聽白樸問道:“老神仙逍遙自在,今日怎也想起要來此湊熱鬧?”
“白盟使見笑了。”劉海蟾答道:“貧道此來是要找到這不肖的徒弟,有些重要的事要問他,並非到此湊熱鬧。”他說著看了看吉靈兒,那意思是說給她聽的。
“嘿嘿!老神仙險些來晚了一步。”白樸一語雙關。
劉海蟾嘆了口氣道:“貧道在路上遇到一點事,不得不耽擱了一些,這裡正想告訴白盟使呢。”
“哦?何事?”白樸忙問。
“貧道路上遇到了少林的智圓師父。”劉海蟾說道。我的心猛然一震,聽他接著又道:“但貧道見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屍體。”
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我卻魂不守舍。
“他是怎麼死的?”白樸問。
劉海蟾卻一擺手,道:“他是如何仙去,對你我來說已不重要了,只是智圓大師英明蓋世,他的法事貧道得去,白盟使身為七星盟之使,一定也是要去的。”
白樸沉思著點了點頭,又問道:“不知何時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