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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不如死,卻讓我痛不欲生。只兩天的功夫,我的身上已經長滿了水泡,彷彿癩蛤蟆皮,連臉上也未倖免。在小溪邊面對水中映出來的倒影,我簡直以為就是個怪物。啊!難道我真是那個禍害人間的大將軍?五臺山老和尚送我到此,就是要我接受上天的懲罰嗎?
夜色降臨的時候,我來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峰之下。一條小路直通山間,我卻再也沒有力氣爬上,一跤跌倒在一棵樹下,掙扎了半天,方才做起,卻也再站不起來,只好雙腿盤起,背靠大樹,閉上眼,粗粗地喘著氣。不知怎的,身體裡一股熱流忽然從臍下緩緩而上,接著又一股熱流卻從腦際沿後脊慢慢而下,前者流遍了我的左半身,後者流遍了我的右半身,最後兩者在胸口處相遇,如何也無法匯融一處。我的胸口漸漸發悶起來,那兩股熱流彷彿是在交戰,越戰越為激烈。汗水不知不覺滲透了全身,辣得面板如刀割般痛,哪還能支援得住,側身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一絲力量掙扎。
我想我是死了,但這感覺怎麼還那麼清晰?我的耳朵還聽得見?我的思想還在活躍?哦,明白了,我的靈魂還屬於我,還能夠迴旋,只是禁錮在這個叫“秋月渾”的病態身體裡無法脫身。
有人踩著鬆軟的泥土走了過來,我豎起了耳朵,希望他能夠發現我這個倒在樹後的人,但這希望落空了。那個人在附近轉了一遭便隱去了聲音,我知道他還沒有走開,一定是躲在的哪裡,好像是在等待捕獲獵物的獵手。
又過了很長時間,在夜風的輕送下,由遠而近隱隱傳來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三弟,這東西盟使交與咱們,可大意不得。”
“大哥也過多慮了,想這世上有哪個膽大包天敢與三大世家為敵。我只猜不透,盟使三十年來未曾用過兵器,怎對此物念念不捨,再說這也不是個順手的傢伙,除了輕便外幾無恃處,他要它何用?”另一個人在說。
“這,你我哪能得知。”第一個人道:“只是此物他得來不易,定有不凡之處。”
“嗯!大哥說得是!”
說著他們已到了大樹附近,忽然就停住了腳步。一個人在問著:“大哥,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難道你聞不到一股腥味嗎?”那個大哥在回答。兩人搜尋著什麼,第一個人忽然尖叫起來:“蛇!”緊接著傳出“咔咔”拔劍的聲音,在這聲音中還夾雜著“哧哧”動物爬行的聲音,然後便是“當”地一下,好象是兵器撞上了;隨後有人“啊”了一聲,一個陌生的“哈哈”大笑由近向遠飄去。“是黑魔!”一個人驚惶失措地叫道:“他搶走了那物。”“快追!”第一個人喊著,兩個人躥了出去,不一會兒,除風吹著樹葉輕輕地“沙沙”作響外,一切又恢復了常態發。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我問著自己,很快腦海中便有了結果:一定是那個先來此的叫黑魔的人躲在這裡,伺機要奪後面那兩個人的東西,結果他成功了。啊,這個世界原來也有搶劫,我不由得暗歎著。
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正在一個人的背上,他揹著我沿著一條山路在艱難地前行。天已經大亮,樹上的鳥在清脆地鳴叫,地上的花帶露地微笑,我又回到了美好的早晨。而更讓我激動不已的是我還活著,實實在在地活在這個真實、清新又帶著一絲憂鬱的世界。
我的激動很快地過去了,代之的變成了痛苦。是的,一開始我的身體就在疼痛,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從心裡到面板,哪裡都在生生作癢,哪裡都如火燒火燎一般。我的手舉不起,我的頸轉不動,連我的嘴也很難張開,喉嚨也粘住了似的,沒有一點力量,就如癱了一樣。
揹我的人一定走慣了這條狹小的山道,我聽不到他的喘息,也看不到他的臉,但從這並不厚實、反而瘦弱的肩膀,我可以猜出這也是一個和我一樣還未成年的大孩子,與眾不同的是他的頭髮卻短得出奇,幾乎是個禿子。
也不知走了多遠的路,過了多長的時間,我們已經處在了雲霧繚繞的山頂。這是一個海拔高、但地方寬闊、滿是樹林與野花的地方,一面是陡峭的山崖,一面是平緩的山坡。我們就是從這山坡上來的,在樹林掩映之中,座落著一所破爛殘損的廟宇。這廟並不大,那圍牆也因為年久失修也部分坍塌了,只有石頭砌成的山門還堅強地屹立著,山門之上歪斜的匾額也爬滿了蛛絲,字跡模糊難辨,以我此刻渾渾噩噩的目力,根本看不出那幾個字。
這門是虛掩的,揹我的人用腳一推,便“吱扭”一聲開了,他大聲喊著:“師父!師父!”聲音稚嫩響亮,可是裡面沒有人回答。他揹著我穿過一個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