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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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長大了……”不知是誰憂傷感慨了一句。
那一刻多倫路上的小朋友們安靜下來,歷經多年血戰所積下的種種恩怨頓時煙消雲散。黑暗中,紅而亮的菸頭星羅四布,一個夜班回來的婦女搖著頭,疾步走過我們跟前。
“那以後我們玩什麼?”王大頭靠著水泥柱,在蒼白的路燈下噴出一口濃煙非常痛苦地問。
“沒什麼可玩的,我們都大了,”李金魚聳聳肩,“以後只剩下女人可以玩玩。”
大夥就此無語,只聽到大蛾子不斷撞在路燈燈泡上噼啪作響,蛾子們前仆後繼,痛苦堅持。夏夜蟲鳴自對面鬼宅的花園中陣陣傳出,聲聲嘲笑。
“裡面真的有鬼嗎?”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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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敢現在進去?”
“你他媽先去老子隨後就來!”
“我們敢!”智障指指街對面的鬼樓,鄭重宣佈。渾然就忘了這個樂園是我們三個堅守多年的秘密。
我和啞巴緊張地一對眼色,啞巴走過去想拉開智障,但智障並不罷休。
“我們經常進去和鬼玩玩的。”智障甩開啞巴的手。
“別……聽聽聽他……他,”結巴的我喘了一口氣用力繼續憋,“瞎說。”
“我們才不去那個鬼地方玩,要觸黴頭的,懂吧?”趙大餅跳下水泥臺,敲了智障一個毛栗子。
“你們也別隱瞞了,其實我幾次看到你們三個翻進翻出的……以前對不住了,反正我再也不要這個水泥臺子了,你們以後就在這玩乒乓球吧,”李金魚慈悲如耶穌般地想把他霸佔多年的水泥臺子施捨給我們三個,“別可憐巴巴地去那個觸黴頭的鬼地方玩了。”李金魚拍拍我的肩,彈落一長段菸灰。
我感到自尊心大大受傷,一陣熱血衝頭,把正廣和汽水的玻璃瓶子啪地拍在豬肉臺上便站起身跑到街對面,在所有人的瞠目結舌中麻利地翻入了圍牆。
我第一次在深夜裡跑進漆黑一片的鬼樓,猶豫了一下,隨即蹬蹬蹬跑上二樓,來到那五個大拱窗構成的二樓遊廊上,衝著花園的圍牆外面喊:“誰敢……敢來?!”
我看到黑暗中的閃亮菸頭們紛紛離開水泥臺,走過街,聚集在鬼樓花園的圍牆外,但那些菸頭們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一個翻牆進來。
三樓似乎又傳出一聲嘆息,我立刻感到背後一陣寒意,整個人頓時僵住。我開始祈禱至少啞巴和智障能講點義氣翻牆進來,然後蹬蹬蹬地跑到我身邊,衝那群膽小鬼一齊伸出中指。
可是沒有,過了一會兒,菸頭紛紛熄滅,大傢伙竟然就這麼散了!
寂靜的夏夜,遠處蒼白的路燈,殘破花園中的蟲鳴和三樓似有似無的嘆息聲,令我感到頭皮陣陣發麻。屋頂上忽然傳來一聲貓叫,聲調淒厲無比。我冷汗涔涔地從褲腰裡摸出那把隨身攜帶的三八軍刺,慢慢轉過身去。
空蕩蕩的二樓灑滿了靜謐月光,那條通向三樓的樓梯彷彿對我發出邀請,“喂。”樓梯冷靜地對我說。
我拔出軍刺,雪亮的刀光被月色包裹著,顫抖的拳頭後是劇烈跳動的心。我嚥了一口口水,吞嚥的咕嚕聲在空曠的二樓清晰可聞。然後我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一步步踏上了那條多年來不曾踏上的樓梯。
那扇小門就在三樓走廊的盡頭,我渾身篩糠似的來到小門面前,封條依舊,小門緊閉著,似乎後面的那個秘密永遠不想被人打擾。
我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小門沒有動,我懵懵僵在那裡足足一個世紀,然後我暴喝一聲,一腳踹出,小門吱呀呻吟,應聲而開。劇烈晃動的門板後沒有房間,只有一條黝黑向上的小樓梯。樓梯盡頭是一個黑洞洞的沒有門的空間,我猜想樓梯是通向整個屋頂內部的。
我更緊地握牢三八軍刺,另一隻手哆嗦著從褲兜裡摸出打火機,轉了幾次火輪才打著了火。
“唉……”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從門後發出,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搞不懂這是我因害怕而產生的幻覺還是真實的聲音,腳一軟坐倒在地上。手上的一次性打火機再次熄滅,四周頓時被月光和寂靜包圍。
我想起若干年前多倫路上盛傳的那個故事,說有人半夜潛入鬼樓試圖一探究竟,他在二樓轉悠半天,發現並無異樣。於是他上了三樓,來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難道就是我眼前的這個屋頂閣樓?!),發現房間裡只放著一張單人床。他記得走進房間時是隨手關上門的,可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發現門又開了。他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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