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臉壞笑地坐在上面搖盪著腿,他告訴我:“別以為你能玩得轉,她永遠是我的。”我落寞地再次望向窗臺,上面又變得空空如也。六月初的某個深夜,我和嵐一起走進多倫路。我越走越快,她則越走越慢,到後來我們之間就有了一段距離。“來啊。”我回頭叫她,發現她站在鬼樓的小鐵門前,無語凝望著裡面的廢棄花園。
多年後的這一天,嵐終於回來了,像一艘迷航已久的帆船終於回到了始發的港灣,船身已不如當年那般嶄新潔白,船帆也在曾經的風浪中多處破損,不如當年那般擁有百分之百的動力,可以駛往世界的盡頭——船靠岸的那一刻並未鳴笛,因為已無人等候喝彩。船隻是悄無聲息地落帆拋錨,隨著海浪的拍打微微搖晃在水面上。船頭的錨孔如一雙眼,眼睜著,凝視著那扇落滿黃鏽的鐵門,露出難以形容的深邃漆黑。
那一刻我的心有那麼一陣疼痛,但隨即心又變得急躁起來,接著一種冷酷慢慢彌散在胸腔中,我躲在一片欺騙的迷霧後觀察著嵐的每個舉動,“發發什麼……愣?”我明知故問,我指指不遠處的亭子間,“就那!”我跑回去拉起嵐的手,用力把她拖離那個鬼地方,向我的床走去。嵐掙脫我的手,她著魔似的站在鬼樓的小鐵門前,呼吸無力,臉色蒼白。我繼續催促招呼她說:“走……走啊!”
那天正百無聊賴地坐在紅瓦片屋頂老虎窗邊的啞巴看到我帶著一個穿著雅緻的女人久久站在鬼樓落滿黃鏽的小鐵門前,小鐵門後是夏意萌動的鬼樓花園。
那時我看著嵐的側面,即便再過多少年我都能在人潮人海中一眼認出嵐的雕塑感很強的側面,我愣愣看著,慾望吱吱有聲地從每個毛孔中鑽出來,如藤蔓般伸展,打結,將我緊緊裹住,勒緊。她的喜好,她曾歡笑和哭泣的種種細節,她從七五年到七七年的歷歷往事我都知道,那本紅色的日記還躺在我的書包裡,媽的,已經到這一步了我不信我玩不下去玩不轉。嵐回過神來,她有點茫然地回頭看著我問:“你說,我這是在幹些什麼啊?”她戴著一個翡翠耳環,臉上略施脂粉,眉宇間已不再是發黃照片中當年的模樣。仔細看,眼角有魚尾紋。我默默拉著她走開,領著她踏上狹窄而黑暗的木樓梯,關上門後如獵人般欣賞著落入陷阱的皮毛閃亮的獵物……我把臉埋入她的雙腿間,狂熱地親吻著每一處。在嵐強忍不住的微微呻吟中,我終於得償所願地進入主題,小床吱吱嘎嘎搖起來,床沿撞著牆壁,床腳劇烈摩擦著地板,想必樓下亭子間清晰可聞。此時,樓下憤怒的老太太麻將小分隊終於忍無可忍,她們用竹竿大力頂了頂天花板,地板下傳來的篤篤警告聲把嵐嚇得花容失色。我們的動作立刻剋制起來,歡叫的小床隨即安分不少,嵐羞得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又流血了。”她皺著眉頭說。我隨手一摸,滿不在乎地把鮮血抹在床單上,心想最好時光就這麼著停止,就這麼著讓我抱緊她直到永遠。我認真地告訴嵐趕明得為小床的彈簧上上油。黑暗中嵐噗哧笑出了聲,隨即她又不笑了,她說:“和你這個小畜生幹出這種事,我完了。”我搖搖頭,擦去臉上的汗水。“以後還是去那個小破屋吧,你和我住的地方周圍都是蓋世太保。”她說,“不過今天……第一次……我還是想在多倫路。”我點點頭,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她翻過身,蓋上薄被,不久便沉沉睡去,夢中發出輕微的鼾聲。九三年的夏天就此飛奔而來,夜色中瀰漫著一股甜甜的夏夜風香,空氣亦成為淡淡的粉紅色,我躺在嵐的身邊,聽著她的呼吸聲,看著窗外大而圓的月亮,忽然預感到一個肉慾橫流汗如雨下的季節開鑼鳴鼓,放浪登場。
“為這裡起個名字吧。”嵐穿上黃|色的連衣裙,拉上背後的拉鍊回頭望著我。她呵出一口口甜甜的氣息,金色的陽光從她的髮際流下,很快把那些氣息也染成了金色。我意氣風發地穿妥衣服,在裝卸站小破屋的七月晨曦中快樂地打了個冷顫。“嗯……”她認真地想了一會,然後搖搖頭說:“這應該是一座城堡……我決定叫它羅亭城堡!”她宣佈。我低下頭,心頭滴血。她再也沒有說什麼,轉過身看著屋外野草叢生的那片曠地,那一刻一切歸於安寧,只有光線刺破空氣的聲音遊蕩在我們周圍。我拿出嵐送我的FM2相機,用三腳架支好,調至延時自拍檔位,然後又設定好了快門速度和光圈。嵐看到我這麼做,便配合地坐在門口的陽光暈裡,她想了想,竟然誇張地叉開雙腿,弄亂頭髮,甚至把胸口的衣服也往下扯了扯,故意把自己弄得又憔悴又性感的樣子。我跑到她身後,抱住她,忘情親吻著她的臉。相機裡的發條吱吱在轉,嵐任憑我親吻著,忽然對著鏡頭露出一個嫵媚至極的微笑。延時發條吱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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