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屋。
門裡正走出個衣衫不整的漢子,向那僕歐招呼:“小方,你跑來幹嘛?”
“歪嘴,”僕歐直呼那漢子的綽號,顯然他們很熟:“張二爺在不在?”
那被稱作歪嘴的漢子,當真把嘴一歪說:“你他媽的來得真不巧,二爺今天一早剛去了香港,你找二爺幹嘛?”
高振飛聽得暗吃一驚,擔心自己來遲了一步,那人販子張二爺既去了香港,很可能是去接運姑娘的。等他查出眉目,恐怕阿鳳的妹妹早已被接來澳門。
僕歐也頗覺失望,遂說:“我找二爺有點事,真是不湊巧。”
歪嘴又把嘴一歪說:“二奶奶跟大嬸婆都在,你要不要進去?”
僕歐最怕跟那兩個女人打交道,但張二爺既已去了香港,尚不知幾時回來,身邊這位高振飛又是個急驚風,只好硬著頭皮說:“好吧!”
歪嘴便領著他們進內,走過一個天井,才來到客廳。只見裡面的擺設,完全是中國舊式樣的紅木傢俱,顏色都已變成深紫發黑,顯見用的年代相當久了。
在紅木大靠椅上,正坐著兩個年紀在四十上下,梳著粑粑頭,滿頭插了玉簪金釵,鬢旁尚別了朵花的婦人。
她們穿的是又寬又肥的唐裝,兩個都是又矮又胖,這副打扮,令人一看就看出,活像京戲裡的劉媒婆!
兩個肥女人正在一面嗑瓜子,一面口若懸河,在那裡又說又笑,談個沒完沒了。
看見小方帶了個陌生人來,二奶奶習慣地把手那麼一招,露出兩顆大金牙笑罵起來:“該死的小方呀,我說二奶奶什麼地方虧待了你呀,上次叫你替我辦點事,一去就沒了影子,連個迴音也沒有,你還有點良心嗎?”
小方最怕的就是這種疲勞轟炸,果然不出所料,一進客廳就別想耳根子清淨了。
“二奶奶,我這不是來跟你請安了嗎?”小方只得陪著笑臉。
不料大嬸婆忽然把臉扭了過來,故意挑刺說:“喲,小方呀,幾天不見你可抖起來啦,怎麼?見了我大嬸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我還沒來得及呀,”小方苦笑說:“大嬸,你好,添福添壽、財運亨通、萬事如意,這該成了吧?”
“貧嘴貧舌!”大嬸婆這才饒了他,笑罵一聲,仍然繼續嗑她的瓜子要緊。
二奶奶詫然打量了高振飛一眼,向小方問:“這位是?……”
小方連忙替他們介紹:“這位是高先生,這位是張二奶奶,還有這位是大嬸婆……”
這回他可學乖了,沒忘記介紹大嬸婆,免得又落個不是。
大嬸婆只微微點了下頭,仍然嗑著瓜子。二奶奶卻是身為主人,不得不把手一擺,極不自然地笑笑說:“請坐!”
小方沒等高振飛坐下,便走到二奶奶身旁,輕聲在她耳邊嘰嘰咕咕一陣。
二奶奶很仔細地聽著,不時拿眼神瞟向正襟危坐的高振飛,看出他的神色略顯侷促不安,心裡不免暗覺詫異:難道是年頭變了,這麼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居然也想開起窯子來啦!
所謂的張二爺,自己並沒有開窯子,而是專幹販賣姑娘的勾當,從香港崔胖子的手裡,以低價買些“剩餘物資”,當然,好的“貨色”崔胖子自己得留著。
張二爺把姑娘運回澳門,再以高價賣出,轉手牟利,這些年來確實發了些缺德的財!
二奶奶本身是窯姐兒出身,年輕時可能苗條些,近年來有了錢,心寬體胖,所以身體一天比一天發福。閒來無事,不是找幾個搭子湊桌麻將,就是跟開著“香怡館”的大嬸婆磨舌根,談些風花雪月的豔聞。
她等小方把話說完,忽然起身把他拉進了屋裡,鄭重其事地說:“小方,不是我說你,你也太糊塗啦!怎麼沒摸清人家的底細,就把他往二爺這裡帶?你可知道,最近警察到這裡來查過好幾次,想必是有人在外邊放了風,你帶來這傢伙,別是踩盤子來的吧?”
“這個我敢負全責!”小方拍著胸脯說:“別的不說,我小方見的人頭可不少,相信這點眼力還有!”
“你不會看走了眼?”二奶奶可不敢大意。
“絕對不會!”小方表示很有把握。
“出了漏子,你能擔當得起!”二奶奶問。
“這個……”小方雖然財迷心竅,畢竟還是怕擔當責任,被二奶奶當頭澆了盆冷水,不禁猶豫起來。
“我說小方呀,”二奶奶拍拍他肩膀說:“這年頭變啦,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都得先往壞處想,別盡打如意算盤,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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