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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讓徐興夏誤會了。他是不願意讓徐興夏誤會的,那樣對他的將來很不利。想了想,餘力鈞低聲說道:“百戶大人,屬下不小心得罪了張副千戶……”
徐興夏這才有點恍然大悟,深深的打量餘力鈞一眼。這個餘力鈞,別看沉默寡言的,眼光還是很精明的。自己和衛所的上層,不太合得來,都被他看出來了。否則,他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由此推斷,餘力鈞的確是被髮配到牛角墩的。
以前,徐興夏對於衛所高層的鬥爭,是從來不理會的,他也沒有資格理會。但是現在不同,現在的他,已經是百戶了,算得上是衛所的中層軍官,他已經處在了這個漩渦裡面了,就不能不理會了。他不想主動的去招惹別人,給自己設定更多的阻力,但是,如果別人招惹了他,他肯定不會給對方好果子吃。
想要做到這一點,搞清楚對手的背景,是很有必要的。只有清楚對方的背景,清楚對方的實力,清楚對方的人緣關係,才能正確的判斷,什麼人該怎麼處理,該在什麼時候處理,否則,一味亂來,對自己並沒有好處。
歸根到底,他還在體制之內,就必須遵循體制內的某些規則。偶爾觸犯這些規則,問題不大。但是,如果總是觸犯規則,只怕沒有哪個上級受得了,哪怕是最欣賞他的上級。當然,要是有足夠的實力當反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屆時,他可以打破一切的規則,我行我素,為所欲為。但是暫時,他還沒有造反的念頭。
明國的內部鬥爭,那是出了名的。皇帝和大臣的矛盾,大臣之間的矛盾,簡直是白熱化。要說黨爭的厲害程度,估計也只有唐朝可以相比了。上層的黨爭,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下面的基層。由於某些主觀和客觀的原因,下面的基層,鬥爭要比上層更加的複雜,更加的直接,動不動就捋袖子的事情,幾乎是常態了。
就拿小小的威鎮堡來說,鬥爭也很激烈。威鎮堡有一個副千戶,三個百戶,分別是王守祿、羅定遠、韓先楚。副千戶長時間不在,三個百戶自然要互相爭鬥,爭取做老大。這三個百戶當中,王守祿最得寵,羅定遠最倒黴,韓先楚打醬油。威鎮堡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平虜城了。平虜城還駐紮有戰兵呢,鬥爭更加複雜。
對於餘力鈞和張秋慶之間的矛盾,徐興夏還是從自己的老爹那裡瞭解到的。副千戶張秋慶和餘力鈞很不對付,這是千戶所幾乎公開的秘密。據說最根本的原因,是張秋慶看上了餘力鈞的某個妹妹之類的,想要娶來做小妾,餘力鈞不同意,雙方就鬧開了。從此以後,只要有機會,張秋慶就會給餘力鈞小鞋穿。
徐興夏推斷,在陳海也被提拔為鎮撫以後,平虜千戶所就有兩個鎮撫了,這必然會引來職責權力方面的衝突。外放一個是肯定的。陳海擅長拍馬屁,當然是留在了所裡了。不擅長拍馬屁,還和張秋慶有仇的餘力鈞,自然是被髮配出來了。
想清楚了這一點,徐興夏就點點頭,緩緩的說道:“既然是這樣,我代表牛角墩,歡迎餘鎮撫的到來。”
餘力鈞勉力的苦笑一下,沒有說什麼。
徐興夏誠懇的說道:“以後牛角墩的紀律,就拜託餘鎮撫了。”
他並不是在說客套話,敷衍餘力鈞。事實上,徐興夏的確希望,餘力鈞有本事,能夠幫助自己將牛角墩的紀律抓起來。他雖然沒有帶過兵,沒有系統的學習過軍事知識,也深深的知道,一支沒有紀律的軍隊,是無法打勝仗的。紀律就是軍隊的命根子。特別是在明末這樣危險的環境中,在寧夏鎮這個混亂的地域,沒有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說什麼都說白搭。
昨晚,徐興夏將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仔細的思忖了好久,衡量是否可以套在自己麾下的身上。衡量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覺得不太合適。最主要的原因,是兩者所處的環境不同,軍隊條件也不同。一切行動聽指揮這些,當然適用。但是,諸如不許打人不許搜腰包,不許虐待俘虜之類的,在這個年代,完全沒有市場。
後金韃子的兇殘,暫且不說,韃靼人的兇殘,明國上下,就受不了。大家都恨透了韃子了。不許毆打韃靼人,不許虐待韃靼人的俘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許搜查韃靼人的腰包,更是做不到。韃靼人身上的東西,那可老值錢了。
其實,在撇除掉時代的因素以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在明末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因為,大部分紀律,都在明軍的軍規五十七條裡面有充分詳細的體現。準確說起來,明軍的軍規五十七條,要比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都嚴格多了,處罰也嚴厲多了。五十七條軍規裡面,就有二十三條是斬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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