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1/4 頁)
窄窄一道門縫,可供觀看的角度實在有限,但是並沒有妨礙到鍾旭看她想看的東西——
目光正對的,是三面鑲金色細緻花邊的漂亮鏡子,牢實地嵌在乳白色的牆上;下頭,黑色大理石的洗手檯一字排開,銀色的水龍頭映著天花板上的燈光,光斑點點,璀璨得邪氣。
再看,最靠裡頭的那方臺子前,兩個人影相對而立,一黑一紅。
他們是……
鍾旭移動的目光霎時便被定了格。
黑色西裝下的男人,正是那令她萬分掛心的丈夫。
對面的紅衣女人,黑髮凌亂,看不清面目,一身藏不住的鬼氣,斷斷是那女鬼無疑。
就連身後的鏡子,也只映出了司徒月波一人的影像。
第一眼見到這人鬼相持的場面時,鍾旭的神經便驟然緊張到瀕臨崩潰的階段。
然,她此刻的緊張,並非是為司徒月波的安危。
因為,身處劣勢的,不是他。
眼前那隻無故消失的女鬼,四肢僵硬地飄在離地半尺的地方,斷了脊柱般耷拉著頭,歪向一邊,露在外頭的細長脖子……被司徒月波的大手緊緊掐住。
慘白的脖子,紅潤的手掌,亡魂與活人的區別,如此鮮明。
“哼,無知鬼物。”
一揚手,如同扔掉一袋無用的垃圾,沒有任何重量可言的女鬼嗖一下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後面的牆壁上,沒有發出丁點聲響,瞬間便化作了一攤紅黃相間的膿水,順著光潔的牆壁一縷一縷地滑下來,冒著煙,翻著氣泡,散發著腥臭。
“投了胎也是禍害。”
他平淡不驚的聲音幾乎讓門後的鐘旭背過氣去。
不可能的事,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鍾旭想大吼,想尖叫,但是聲帶卻失去了功能。
兩條腿被抽筋去骨了一般,發著軟,打著顫,彷彿已經不再屬於身體的一部分。
他……是人啊,一個在她眼裡再普通不過的人,再熟悉不過的人。
當初那個對他叔叔的致命攻擊無計可施的司徒月波,而今怎能赤手空拳地滅掉一隻力量不容小覷的厲鬼?
是赤手空拳哪,不用法器,不用符咒,就如拍死一隻蒼蠅一樣輕易。
這般簡單又粗暴的滅鬼方法,連鍾旭自己都做不到。
天……
他竟然有如此本事,而自己卻從頭到尾都被矇在鼓裡……
可疑,可驚,可怕……
到底還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想抽身逃離,卻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裡頭的他,與自己背向而立,可是,鏡子,一塵不染的鏡子,一覽無遺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修長挺拔的身姿,丰神俊朗的面容,沉穩內斂的氣勢,似乎哪一處都沒有改變。
可是,那一抹流於眼角眉梢的神情,分明是容不下任何人與之並存的冷硬與……殘酷。
居高臨下地盯著牆角那團骯髒的汙物,那張吻過自己萬千次的溫柔嘴唇,微微上翹,完美的弧度滲出譏諷的微笑。
這樣的司徒月波,她何曾見過?!
他此刻的存在,令到暖氣充盈的空前變得地凍天寒,讓每一絲流動的氣流都成為了能輕取人性命的利刃,一點一點,不見血光地割著她的心臟。
這樣的司徒月波,她何曾見過?!
他此刻的存在,令到暖氣充盈的空前變得地凍天寒,讓每一絲流動的氣流都成為了能輕取人性命的利刃,一點一點,不見血光地割著她的心臟。
嘩嘩~
大小正好的水流從龍頭裡淌出,他彎下腰,細細洗刷自己的雙手,若無其事,一如剛才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鍾旭扭過頭,失了魂般靠在門邊,兩手下意識地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裡面那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不會的,一定是個誤會,司徒月波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
他不會騙她的,絕對不會!
從頭到尾,他是自己最最信任的人哪……
持續不斷的流水聲嘎然而止,緩慢而硬朗的腳步隨即響起,一步一步朝外頭而來。
聞之,鍾旭心頭大驚,來不及作任何打算,本能地拔腿就跑。
她空蕩蕩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此時此地,絕不是同他攤牌的好時機。
尚未正面交鋒,她已陣腳大亂。
奔跑,奔跑,飛快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