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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旁沒人吧?快念下去。”“我在貯物室,我現在唸下去了。”老張架上了他的老花眼鏡:“嗯,雪兒寫著……‘我不明白的是,誰會知道我在巴黎跟你會面?’”
“雪兒現在怎麼了?”程傑急於知道。
老張念下去:“……‘我告訴警方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無罪釋放的。但是,我的父母很擔心,把我送到另一個地方唸書,為了你我著想,我不能把地址告訴你,我安好便是了。這一年我們最好不要見面,也不要互通訊息。傑,珍重。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會常常想念你。’”
程傑聽了,若有所失,雪兒被插贓嫁禍的事令他十分驚奇:“老張,我真的不能置信。那確是雪兒的筆跡嗎?”
老張說:“我怎知道,但既是她媽媽拿來的,應是真的吧。阿杰,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程傑說:“我在美國有份工作,有時要出差的,但我不喜歡那份工作,遲早要回來。”
“喂,小心啊,再不開心也忍一忍,別跟人打架鬧事。”老張叮嚀著。
程傑掛上了電話,滿腹疑團。代他為雪兒買機票和訂酒店的,是希素,只有她知道雪兒在巴黎住哪家酒店,而發匿名信的人,顯然不知道,那人是誰呢?
雪兒叫他千萬不要回香港,相信定有難言之隱,他只好回三藩市去。
回到三藩市那公寓,程傑馬上打電話到海倫家,電話響了半天,依然沒有人接聽。
他再打電話給希素,希素充滿欣喜地說:“啊!你回來了。”程傑問:“你姐姐呢?”希素大為失望,原來他只是想找海倫:“這兩個多月她一反常態,居然常常伏在家裡。”
程傑問:“怎麼我打電話到她房間沒人聽?”希素說:“有時她也會出去一陣的。”程傑追問:“她有沒有試過不回家過夜?”希素想了一會兒:“沒有。”程傑再問:“那二月十四至十六、十七那幾天呢?”
希素奇怪地問:“為什麼只問這三天?你不是……”程傑打斷了她:“二月十四至十七那幾天海倫在哪兒?”
希素說:“我在醫院,不知道。”程傑開始擔心了:“你病了?”希素說:“不,十四號那天大清早,姐姐心情不好,跟媽媽吵得很兇,媽媽光火了,大力打了她個巴掌,姐姐大喊大嚷以後不回家了,急奔著下樓梯,那時媽媽又心軟了,追著她下去,兩個人抱成一團,不知怎的,母親一失足,滾下了幾級樓梯。”
程傑問:“伯母沒事吧?”
希素氣惱地說:“怎麼沒事?老人家摔不得的,但海倫一直不理,直向大門跑了出去,虧她做得出來。”
“原來媽媽摔斷了腿,”希素說:“我和爸爸送她去醫院,我整天到晚都在醫院陪著媽媽,爸爸年紀大了,單是他陪也沒用,結果我和爸爸都在醫院陪了媽媽好幾天。那海倫,連看看媽媽也不來,真沒良心。”
“也許她不知道伯母摔得要進醫院吧?”程傑知道海倫是為了他才情緒不佳,禁不住護她一句。
希素的細小聲音更加惱了:“即使家裡沒人,問問店子裡的夥計也會知道,她就是這樣,只顧自己不顧人。”
“那你又說她天天伏在家裡?”程傑問。
希素牢騷滿腹:“到我們回家那天,見她死樣活氣地在看電視,說過以後不再回家又回來,到現在還不肯跟媽媽說話呢。”
“我打過電話到她房間,但沒有人接聽。”程傑問,“她到底在家還是不在家?”
“在,她把自己反鎖了在裡面,不聽電話,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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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素,請你敲敲門告訴她,我回來了,想跟她說話。”
隔了不久,希素回來:“她根本不聽。”
程傑無可奈何,只好坐著發悶,一時間,兩個女朋友都不要見他了。
坐了一陣,電話響了,程傑一手拿起聽筒:“喂?”
對方沒有聲音,也沒有收線。程傑只好“喂,喂,你是誰呀”的問著。
對方仍不做聲,沉默了一陣才收線。
“什麼怪電話?”程傑自言自語。
程傑從來沒有家,這次從巴黎回到這個他在三藩市住過一個月的公寓,居然有點回到家的感覺。菸灰盅是擺在他順手的地方,浴室裡用得半支的牙膏、牙刷、須刨,什麼都原地不動,但老像缺少了點什麼似的。
然後他見到了另一把紫色的牙刷,蓋子沒蓋上的淺紫磨砂玻璃瓶內的香噴噴浴粉、潤膚膏。他若有所失地凝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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