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不幹了。”
“那跟你昨天說的不一樣,怎麼那樣情緒化?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一不高興便嚷不幹,哪像我們出道時,抱著份工便拼命幹,這城市變了,香港變了。”主管每天遇到像這樣的事情太多了,早已見怪不怪:“不幹就不幹啦。”
“我有難言之隱。”程傑說:“調我去另一區工作,我並不懶,你看得見的。”
“不行,個個都這麼調來調去,來去自如,還有紀律的?這是工作,不是遊花園。”主管說。
“請問哪一區不夠侍役,我馬上去,真的不是不想做。”程傑解釋。
“不能,分配了你在哪兒做便在哪兒做,我允許你一個這樣,另一個也有樣學樣,那樣幾十間分店會亂得怎樣了?你自己想想。”
主管已經在儘量講道理了,程傑明白,但他就是沒法在中環呆下去,只好說:“對不起,我走了。”
主管啼笑皆非,也懶得再說什麼,心裡只覺時下年輕人莫名其妙,不負責任。
程傑隨便地上了部巴士,漫無目的地坐著。太早了,老張的藥房要上午十一時才開門,要幫手也不用那麼早,現在才八時多,雪兒上課了吧?
想呀想的,轉了巴士到了雪兒的學校門口,九時過了,學生們都關在那古老莊嚴的校園之內了,程傑在校門四周踱步了一會兒,數著那些課室窗門,摘了路邊樹上幾片葉子,放在口袋裡。
“雪兒再見!”他把一片葉子往空中一送。
回到老張的藥房,老張奇怪地問:“怎麼不上班了?這麼快便給炒魷魚了?”
“不是被炒魷魚,是我不幹了。”程傑說:“我回來拿了行囊便走,謝謝你的一切。”
“阿杰,你去哪兒?”老張問。
程傑吸一口氣:“總有地方去的,如果有人打電話給我,說我不在這兒便是了。”
“慢著,”老張一把揪住他:“有電話你自己聽,不然你溜掉了,卻來個女孩子一哭二鬧三上吊,我應付不了。”
“沒有女孩子會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程傑說:“不會留麻煩給你的,我不是避人。”
“那是不是累人?”老張說:“又說人家純。”
“離開這兒,就是不想累她,她太好了,你看我目前的環境,見她幹什麼?”程傑說:“她家裡管得嚴,她才十六歲,亦不是很有錢,天天跑來找我,我照顧不了她,我還是走了,讓她好好唸書。”
“喂,小夥子,小姐兒看不開的,男人大丈夫,怎能一走了之?要走,也要向她講清楚,別做縮頭烏龜。”老張說:“就算我不要我那醜怪老婆,我也會跟她講清楚。”
程傑說:“在北海道就跟她講清楚了,料不到第一天到快餐店上工便碰見她。”
“那昨天又要約人?要跑便別約人!”老張罵他。
“我實在忍不住。”程傑說:“當時在快餐店,也沒想清楚。張老闆,她是個好女孩。”
“那你想怎樣?”老張問。
程傑交了個信封給他:“她下課會打電話來,請你把這個交給她。她叫雪兒。”
“那你到哪兒去?”老張有點不放心,掏出了兩百塊錢,塞程序傑口袋:“兩百塊錢寄存在你那兒,不是借給你的,先替我放著,有空時拿回來。”
程傑萬分感激,握了握老張的手:“謝謝,我會永遠記住。再見。”
看著程傑那高高瘦瘦,把行囊輕輕拋在肩上的背影,老張自己安慰自己,喃喃地說:“這小子,死不去的,媽的!怎麼要我聽小姐兒找男朋友的電話,還要說他不在?”老張比初約會老婆時還緊張。
緊張到下午快五時,有個電話來了,細細的少女聲音,找程傑。老張藥店裡剛有幾個顧客,一時舌頭打結:“嗯,你是誰?”
“我是雪兒,他在嗎?”
“唔,呀,大概未下班,他放了些東西叫你來拿,嗯,嗯,不如你先來拿。”老張心慌慌地放下電話,心裡又罵,媽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婆和女人。
()
老張咒完,顧客多,忙著忙著,沒空看手錶,正彎身往藥櫃拿維他命丸之際,突地覺察眾人的頭都轉了,望著個飄進來的少女。這少女,藍布旗袍,深藍呢絨校服外衣,清麗無匹,走進來便彷彿有一陣香,而她卻是一臉的靦腆,並不自覺這麼多人注視她的美貌。
她斯斯文文地走到櫃檯,望了望老張,又望了望幫老張忙的年輕夥計,眼睛再回復到老張面上,老張有逃不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