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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來催周大嬸出去,周大嬸見我仍在沉默,嘆道:“我也不多勸姑娘,拿掉孩子對女人來說是大事,姑娘一定要想清楚才好。”
夜裡,我一直在做噩夢,先是個胖乎乎的小寶寶緊緊地拽著我的裙子,哭得撕心裂肺:“娘,你為什麼不要我,你為什麼不要我……”我心酸地去抱他,卻發現他的臉突然變成楚殤的臉,帶著憎惡的表情,仇恨的目光,咬牙切齒地道:“我恨你,是你害了我爹,我恨你……”我搖著頭驚慌地後退,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我惶恐地轉過身,楚殤面帶痛楚,緊緊地抱住我,在我耳邊狼狽地乞求:“雪兒,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放開我!我尖叫著在他懷裡掙扎,只覺得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來,渾身冷汗,滿臉淚痕。
牢門輕響了一下,我恐懼地回過頭去,一個黑衣蒙面人閃身進來,見到我,目光一閃,我怔怔地看著他露在面布外的眼睛,呆住了!
——2006、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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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樓篇:第54章 劫獄]
又是他?他到底與蔚藍雪有什麼關係,三番五次地找上門來?黑衣人見我怔怔地看他,衝到我面前,一把抓起我的手:“走!”
我來不及說話,已被他從床上拉起來,身不由己地踉蹌行出這個單間牢房。監獄走道里點著幽暗的紅燭,我和他的倒影映在牆上,看上去倉皇怪異。監獄走廊和門口有被他放倒的獄卒,一出大門,他猛地停下來,我向前一看,倒抽一口氣,滿院持著火把的官兵,弓箭手的箭已經搭在弦上,對準黑衣人。寂驚雲揹著雙手,英挺的臉上有一絲嘲弄的淺笑:“你以為你這次還能逃得了麼?”
黑衣人把我拉到他身後,我感到他全身都緊繃起來,戒備地盯著寂驚雲,不置一言。這傻瓜,這樣的情況你能帶我走嗎?從宇公子包下我那天起,我就是誘他出來自投羅網的誘餌,我在他身後低聲道:“別管我,你自己走。”以他的武功,自己逃跑應該不成問題吧?
“我要帶你走。”他的聲音透著無比的堅持,手中的長劍緩緩平舉到眼前。寂驚雲雙眼微微一眯,冷笑道:“誰都別動,我要親自拿下他。”
寂驚雲反手舉起手中的刀,“鐺”地一聲單手退去刀鞘,手中的烏刀閃著冷咧的寒光,他冷冷地看著黑衣人,寒聲道:“寂某的‘冰魄刀’出刀必見血,你小心了!”
說著,身形鬼魅地一晃,向著黑衣人疾衝過來,烏刀猛地貫力,刀光頓時大盛,如同東方的旭日從波濤滾滾的雲海中乍現,驟然躍上天空,剎那間金燦燦的光芒普照大地,蓬勃浩瀚的刀光如同無邊的佛光一般,充斥在天地之間,每一道光華、每一寸空間彷佛都瀰漫著陰森森的寒氣,只要一靠近,便有如渾身赤裸在萬千刀鋒之下,冷得令人膽落魂飛。
黑衣人冷哼一聲,長劍出鞘,劍尖爆閃而出的劍花,也如銀蛇萬道,寒光流轉的銀蛇與佛光般的刀光不住互撞衝擊,激出無數斑斕四濺的光點,如同排山倒海奔湧而來的洪水般向四方卷湧,迎上寂驚雲的刀光,劍法不但凌厲不減,反而更添三分,兩人的身影頓時圈在刀光劍影之中。
驀地,刀劍圈裡暴出一道驚雷似的巨響,如同撐天的巨柱乍碎,頓時天蹋地陷,一股巨大的推力轟然於刀劍光潮中炸開,萬千刀光如星月被碩石撞碎,光潮中暴閃出無數寒芒冷電,挾著閃電驚虹般的森森寒氣,向四面八方怒射開來,刀光過處,無物不摧。黑衣人閃出的劍花沒能完全擋住寂驚雲綿密的刀法,“滋”地一聲,左後肩中招掛彩,頓時鮮血狂湧。
黑衣人狂退數步,攔劍擋在我身前,寂驚雲翻身躍後站定,面不紅氣不喘地看了黑衣人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讚賞,輕笑道:“好身手,能在我寂驚雲的冰魄刀下走上五十招的人,江湖上沒有幾個,閣下若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寂某絕不難為你。”
黑衣人冷哼一聲,似乎並不把寂驚雲的話當回事兒。我站在他身後,看到他左後肩的傷口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來,心中一陣反胃,差點又吐出酸水來。看這樣子,這黑衣人今晚肯定會被寂驚雲擒住了,這血要是這樣繼續流下去,他還沒帶走我就已經血盡人亡了。
寂驚雲見他不肯投降,淡淡一笑,又舉起了刀。我心中一緊,輕聲對那黑衣人道:“不要硬拼,你打不過他,挾我當人質。”
我在賭,賭我在宇公子心裡到底有沒有一絲半點的位置。如果我在他心裡不僅僅是個引黑衣人出來的誘餌,寂驚雲就會在乎我的生死,如果不是,我也該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