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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來問你。為什麼人或野獸有靈,你一點也不奇怪?”
“那是……”
博雅剛一張嘴,便語塞。
“用不著問為什麼嘛。人或者動物有靈,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要問你:這是為什麼?”
“因為……”
博雅又張口結舌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的,一想就突然變得不明白了。”
博雅說得倒是坦率。
“聽我說,博雅,假如人或野獸有靈是理所當然的,那麼油瓶或石頭有靈也毫不奇怪。”
“哦。”
“假如油瓶或石頭有靈是不可思議的,那麼,人或野獸有靈也是不可思議的。”
“嗯。”
“好吧,博雅。所謂靈,它原本是什麼?”
“別難為我,晴明。”
“靈和咒是同樣的。”
“又是咒?”
“把靈和咒看成不同的東西,肯定可以。看成相同的東西,肯定也可以。關鍵在於如何看待。”
“哎呀,噢……”
博雅滿臉疑惑地點著頭。
“假定這裡有一塊石頭吧。”
“噢。”
“也就是說,作為它天生的宿命,它身上帶有‘石頭’的咒。”
“噢。”
“好。假定我這個人,拿那石頭去砸死了某個人。”
“噢。”
“那麼,這塊石頭是石頭,還是武器呢?”
“嗯……”
他嘀咕一下,然後說道:
“既是石頭,又是武器吧。”
“對呀,博雅。你很清楚嘛。”
“清楚啊?”
博雅苦著臉點點頭。
“我所說的靈與咒是同樣的東西,就是這個意思。”
“是嗎?”
“也就是說,我對石頭這東西施了‘武器’這個咒。”
“說起來,之前你倒是說過這個意思,所謂名,就是最簡單的咒。”
“咒也是多種多樣的。名也好,把石頭當武器使用也好,在施咒這件事情上是一樣的。這是咒的基本道理。任誰都可以的……”
“噢。”
“從前有所謂‘形似則靈附’,那可不是亂說的。”
“……”
“外形也是一種咒。”
“噢……”
博雅又糊塗了。
“假定這裡有一塊人形的石頭吧。”
“噢。”
“也就是說,它是被下了‘人’這個咒的石頭。這咒是越像越強的。於是石頭的靈便帶有人的靈性,雖然很微弱。這麼一點靈性並不能夠起什麼作用,但是,如果人們因為它像而去朝拜它的話,對這塊石頭下的咒就更強大,它所帶的靈性就變得更強了。”
“原來如此啊!”
“時有怪事發生的石頭,就是這種被人膜拜了數年、甚至數十年的石頭!”
“原來是這樣。”
“所以嘛,原本是單純的泥土,被人揉捏、燒製成瓶子的話,就是把‘瓶子’的咒,施以揉捏、火燒諸多工夫之後,加在泥土上的。這樣的瓶子之中,有個別的鬧鬧鬼、出點禍害,也就不難理解了……”
“實次的油瓶事件,也屬其中之一嗎?”
“也有可能是沒有具體模樣的鬼,取了油瓶的模樣吧。”
“但是,鬼為什麼要變成油瓶的模樣呢?”
“連這個都知道就不可能了,畢竟我也沒有親眼看見。”
“這就放心了。”
“為什麼?”
“我原以為你無所不曉嘛。你什麼都知道的話,別人也太沒勁了……”
“呵呵。”
晴明微笑著,又往嘴裡丟魚乾。
晴明“咕嘟”喝了一口酒,看著博雅。
晴明頗有感慨地嘆了一口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
“實在是不可思議啊。”
“什麼事不可思議?”
“比如,你在這裡,石頭在那裡之類的事。”
“又來了!晴明……”
“所謂‘在’,是最不可思議的……”
“你說的那些咒才是最不可思議的呢。”
“哈哈。”
“哎,晴明,你不要說得太複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