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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盞離開的這兩年裡,沈絨從來都沒有在樓梯間停下腳步。
這裡無數的合照中,一大半都有她倆昔日的快樂。
如今多看一眼都讓她覺得矯情。
分手了就該痛痛快快斬斷一切,沈絨一向都是這樣告誡自己的。
大概是昨晚聞到了那倒黴的香水味,加上媽媽又莫名其妙提到了那個人,今天沈絨鬼使神差地多看了一張照片一眼。
這是張拍立得,拍攝於她終身難忘的夜。
照片裡的她和盛明盞剛剛完成了嘔心瀝血的《汝寧》的首演,兩人都還是古裝造型。
她臉上和嘴角都是血跡,盛明盞更是乾脆穿著件血衣。
沈絨從盛明盞身後跳上來摟住她脖子,整個掛在她身上,沾著奶油的手指剛剛從身前人的鼻尖上離開。
她仰頭笑得開懷,而盛明盞伏下了身子穩穩地承受著她的重量,沒有看鏡頭,而是微側過臉去看身後的人。
“永遠,永遠別讓我離開你。”
盛明盞彷彿還在她耳邊囈語,傾訴著那時的真心。
……
身後有人說話聲在靠近,沈絨立即回神,迅速將目光從拍立得上抽離,低垂著頭從張貼著她和盛明盞過往的長廊快步而過,往休息室走去。
《不可抗力》劇組的人已經在這兒等著她了。
沈絨將列印好的表格拿出來,讓大家一一核對款項。
“很抱歉,財務上週已經提交辭呈,只能由我來給大家結款了。看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作為安真劇場的主人,沈絨挺直了腰背,每個字都說得不卑不亢。
眾人一一簽名之後,沈絨將錢當面轉完。
三十多萬到最後就剩六萬,將最後一筆錢轉完後沈絨略微鬆了口氣。
“謝謝各位,大家辛苦了。”沈絨挨個道別,“有緣再見。”
《不可抗力》劇組裡大多數都是沈絨的熟人,業界知名的演員和從業人員。
其中很大一部分還是和安真劇場一塊兒成長起來的,多多少少聽聞了沈家近況,和安真劇場即將出售的事兒。
大家有自己的生活和事業要奔波,不想招惹楊晟,儘管心中不捨,到最後也只能留下一句嘆息和囑咐。
“小絨,以後有事兒你開口,哥能幫的一定幫。”
“有機會再合作。”
“再見,保重。”
……
不知道有幾分真心或幾分場面話,沈絨全都收下,逐一認真感謝。
人全散了,沈絨沿著上臺的通道,走到了臺前。
空無一人的安真劇場,和以往開演前的氣氛有些類似。
只不過以前這兒容納的是上千顆期待的心,在後臺的沈絨整裝待發,單薄的身體裡蘊藏著巨大的能量,等待著登場,等待著用自己的唱演讓所有人收穫一個難忘的夜晚。
她曾經無數次站在這舞臺中央,偌大的劇場似乎還縈繞著不息的樂聲,但仔細看,這兒沒人了,一個都沒有了。
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寂寞的腳步聲,像劇院幽靈一般,貼著冷清的牆壁和座椅劃過。
前局盡翻,舊人皆散。
沈絨坐在舞臺前端的邊沿處,雙腿自然地垂落在空中,閉上眼,即便沒有樂隊沒有對手,演奏過無數次的旋律依舊能在她腦海中準確地迴盪。
就算要落幕,也要有始有終。
她一個人唱起《汝寧》的主題曲《萬馬齊喑》,面對沒有觀眾的劇場,這首歌竟如此合適。
最後一個直衝雲霄的高音之後,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百年國祚就此覆滅。
《汝寧》就這樣結束了,而她也死在了盛明盞的懷中。
這是《汝寧》的結局。
沈絨坐在一盞暗燈之下,雙眼忘了眨動。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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