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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跳入視線裡的竟是料想不到的炫紅,猶如一簇火燃燒在肅穆而荒涼的海洋裡。
“石……石榴花。”桔年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對這植物卻是認識的。
“這顆是我的石榴花。”巫雨用陳述的語氣說道。
“你的?你叫叫它,它能答應?”桔年不信了。
“石榴,石榴……它答應了,你又聽不見。”
桔年指著巫雨笑,“你就會胡說。”
她爬得太急,腦門上全是汗。巫雨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臉紅撲撲的,紅得……紅得有些詭異。
“你的臉,哈哈,你的臉……”桔年一句話還沒說完。巫雨晃了晃,就這麼在她眼皮地下直直地摔倒在地。
“又嚇我了吧,起來,快起來啊……巫雨,巫雨!”
巫雨倒地的身軀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著,好像聽不見桔年的話,幾秒鐘後,他開始抽搐、痙攣,嘴角有帶著血色的沫子。
快樂來的那麼容易,走得也那麼突然。恐懼剎那間征服了一切。桔年嚇呆了,她不知如何是好,蜷在地上的巫雨,如癲狂而無助的羔羊。
她跌坐了下來,抱住巫雨僵硬的頭頸,想叫人,可這空空蕩蕩的荒野高處,能有誰聽見她求救的呼喚。
桔年著急得掉淚,巫雨在她懷裡顫抖,人事不知。桔年唯有乞求時間過去,讓那個捉弄她,默默走在她身後的人重新回來。
約莫一分鐘,並不長的時間,桔年覺得自己都在焦慮中蒼老了。謝天謝地,巫雨的抽搐漸緩,整個身子由僵意慢慢變得鬆弛,但是仍然動彈不得,昏昏然,脆弱無比。
等到巫雨終於可以強撐著直起身來,桔年已經感覺不到手臂的痠麻。
“你好一點了嗎?”桔年其實想說,他不必這麼逞強非要站起來。
巫雨臉上紅潮褪盡,只餘鐵青。先前的笑容和歡快蕩然無存,完全站起來時,他搖晃了一下,桔年伸手的去扶。
“我警告你,要是說出去我殺了你!”他脫口而出的一句惡狠狠的話嚇得桔年的手一抖。她呆呆地看著身邊的男孩。
巫雨扭過頭,過了一會,又慢慢地坐回桔年的身邊。
“不要說出去,好嗎。”
同樣一個意思,他用了兩個截然不同的表達方式,這一次,他是無奈的,哀懇的。
這才是他,真正的巫雨。
桔年忙不迭點頭。“我不會說出去的。”似乎怕巫雨還心存疑慮,她又補充了一句,“我發誓!”
巫雨笑了,光光的腦袋,乾淨分明的五官,牙齒好像會發光。
“好玩嗎?”他問桔年。
“啊?”桔年沒反應過來,她的腦海裡全是一個從書上看來的詞。
――羊癲瘋。傅紅雪得的就是這個病。學名應該叫癲癇。
“不好玩。”她沒有辦法撒謊,剛才那一刻的可怕歷歷在目。
“經常這樣的嗎?”她問。
巫雨搖頭,“這樣大的發作不經常,從小到大也沒幾次,很少人知道。但是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砰’的一聲。”
他還說,他這個病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叫什麼原發性癲癇,至今都找不到病因,也沒有辦法根治,只有服藥控制。大的發作雖然很少,但小的發作還是經常的,因為這個病,他不能過勞,不能激動,不能過度飲水,不能喝酒、飢餓、失眠。現在桔年有些明白了,他為什麼總希望離人群遠一些,再遠一些,又是為了什麼,他晨跑總是慢悠悠地跑在她的後面。
“別可憐我。我最怕這樣,所以我恨不得世界上沒有人知道。說不定那一天,發作了,醒不來,悄悄就死掉了。”
桔年說,“把手給我。”
換了巫雨跟不上她的思路。
桔年抓起他的左手。
“我看過一本關於手相的書,還記得一些。環繞大拇指這條是生命線,從大拇指和食指中間出發的是智慧線,小指下面朝食指方向走的是感情線。生命線長的人,就可以活得很長很長……”
她忽然止住了嘴裡的話。
巫雨的掌紋深秀明晰,唯獨一條生命線,只到手掌的三分之二處就驟然截斷了。
“往下說啊,我聽著呢。”巫雨笑著說。
桔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疊在巫雨的手邊對比。她的掌紋淺而亂,可生命線竟然跟巫雨的一樣長。
“你看,我的生命線跟你一樣長。你看我像短命的人嗎?我活著,你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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