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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沒有出聲的烏木齊這時開了口,用極低的聲音道:“你依舊不相信我不願意傷你。”
我錯,我不相信他,如果請鐵中汗送我們出去,說不定他會趁勢而為,藉著追殺之際,殺了可汗和我們。
依西夷現在的情況來看,鐵參已經不是一個好的人質了。
烏木齊在我耳邊嘿嘿笑了兩聲,抬起頭時聲音卻沉重之極:“父王,由我來換你,我送他們出去!為換父王得保安全,即使是要我將自己的未婚妻交於他人手上,我也不得不如此,情義不能兩全……但我要與我的妻子同生共死!”
他的話,讓鐵參可汗聲音微有些顫抖:“好,朕的好王兒,這才是西夷的好男兒!”
兩人的對話遠遠地傳了出去,自又引得廣場一片叫好怒罵,叫好自然是為了烏木齊,而怒罵之聲,自是衝著夏候商而來。
他將我扶著,一腳輕挑,將一張斜躺在地上的椅子挑了起來,再扶我坐於椅子之上,從懷裡拿出一個青花瓷瓶,對我道:“不過你信與不信,這裡面的確是療傷之藥,且對你腹中的孩子沒有傷害,你如想順利逃出去,就用上它,如果想拖著夏候商一起死……那也承受你,倒讓本王落了個自在。”
左手手指縫之間的鮮血被草原乾燥的東風一次,便略略有些幹了,可未乾之處,卻依舊有鮮血冒出,我抬頭望他,卻見他嘴角含著絲微笑,眼神卻複雜莫辨,我知道如果不止血,再小的傷口,也會引來大禍,他說得沒錯,如果我不能隨同夏候商離開,當真會將他拖死於此。
無論真假,我已然沒有選擇。
我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瓷瓶。
夏候商見了,叫了一聲:“小心……”卻沒有再說出口,恐怕我的心思,他也猜到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向夏候商笑道:“如此,本王就過來換人了。”
我忽想起一事,道:“你先叫人將小六小七放了。”
事情突發之時,小六小七便不見了蹤影,想必讓他使人暗自扣壓。
他回過頭來,嘴角有一絲調笑:“你的要求,本王總是不忍拒絕,誰讓你是本王喜歡到骨子裡的女人呢?”
他拍了拍手,人群之後,小六小七轉了出來,引得西夷人個個怒目而視,有人更大聲地道:“王子殿下,你雖然是至情至性之人,可這種女人,不要也罷,你是草原英雄,全草原的女子都會搶著嫁給你的。”
此話一出,又惹得廣場之上鼓嘈之聲齊起,人人不時怒視於我,如果不是烏木齊沒有表示,我相,這些人恐怕當真會一人一拳,將我打成肉餅。
我對他們的喊叫之聲充耳不聞,比起戰XXX交戰之時的呼喝,對我來說,這種聲音不過小兒科而已。
我用嘴將那瓷瓶塞子拔開,微微轉過身子,解開對襟衣衫釦子,用那隻完好的手拿著瓷瓶從中衣下摸到傷口之處,將瓶子裡面的藥倒在上面,只感覺傷口微微的清涼,疼痛感便少了很多。
小六小七走到我的身邊,一左一右地護著我,小七更是除下外衫,將它蓋於我的腹部,用兩個袖子在我腰後打了一個結,低聲道:“怎麼樣?”
“小傷而已。”
他點了點頭,居然微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傷了他。”
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他。
我望了一眼小六,不由得有些擔心,如果烏木齊因金鐵之精礦地下落未明之事,不讓他走怎麼辦?還有江紫初……如今形勢,如果再提出要求,耽誤了時間,只怕誰都走不了,她,只有以後再另想辦法了。
希望她手裡的技藝,會暫保她一命。自明白烏木齊的面目之後,她變得聰明瞭不少,應該會好好利用它吧?
可烏木齊卻彷彿已忘了金鐵之精之事。
又緩步向前邁向夏候商,攤開雙手,上頷褐衫下襬微揚,拍打著烏皮鞋,向兩人走近,臉上沒有憂急焦慮,彷彿閒庭信步一般,一直走至兩人前一米遠之處,才停了一下:“夏候商,我來了,可以放開父王了吧?”
“點了自己的玉堂,中庭,曲骨穴!”
“好……”
這是使其下半身不能行動的穴位,我看得清楚,聽到夏候商的吩咐,烏木齊沒有一絲猶豫,手指連點,他當真點得極重,點過之後道:“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放了父王!”
可夏候商卻沒有動,彷彿有什麼疑慮之事不能解決。
我抬頭望過去,他的手指依舊放於鐵參可汗的頸部,可手指關節處已經露了白骨,我心知不妙,對小七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