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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中變弁: “用刑! ” 下面是楊漣的反應: “用什麼刑?有死而已! ” 許顯純想讓他死,但他必須找到死的理由。 拷打如期進行,拷打規律是每五天一次,打到不能打為止,楊漣的下頜脫落,牙齒打掉,
卻依舊無一字供詞。 於是許顯純用上了鋼刷,幾次下來,楊漣體無完膚,史料有云:“皮肉碎裂如絲”。 然“罵不絕口”,死不低頭。 '1502' 在一次嚴酷的拷打後,楊漣回到監房,寫下了《告嶽武穆疏》。 在這封文書中,楊漣沒有無助的報怨,也沒有憤怒的咒罵,他說: “此行定知不測,自受已是甘心。 ” 他說: “漣一身一家其何足道,而國家大體大勢所傷實多。 ” 昏暗的牢房中,慘無人道的迫害,無法形容的痛苦,死亡邊緣的掙扎,卻沒有仇恨,沒
有憤懣。 只有坦然,從容,以天下為己任。 在無數次的嘗試失敗後,許顯純終於認識到,要讓這個人低頭認罪,是絕不可能的。 栽贓不管用的時候,暗殺就上場了。 魏忠賢很清楚,楊漣是極為可怕的對手,是絕對不能放走的。無論如何,必須將他殺死,
且不可走漏風聲。 許顯純接到了指令,他信心十足地表示,楊漣將死在他的監獄裡,悄無聲息,他的冤屈和酷刑將永無人知曉。 事實確實如此,朝廷內外只知道楊漣有經濟問題,被弄進去了,所謂拷打、折磨,聞所
未聞。 對於這一點,楊漣自己也很清楚,他可以死,但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在暗無天日的監房中,楊漣用被打得幾近殘廢的手,顫抖地寫下了兩千字的絕筆
遺書。在遺書中,他寫下了事情的真相,以及自己坎坷的一生。 遺書寫完了,卻沒用,因為送不出去。 為保證楊漣死得不清不楚,許顯純加派人手,經常檢查楊漣的牢房,如無意外,這封絕
筆昀終會落入許顯純手中,成為灶臺的燃料。 於是,楊漣將這封絕筆交給了同批入獄的東林黨人顧大章。 顧大章接受了,但他也沒辦法,因為他是東林重犯,如果楊漣被殺,他必難逃一死。且
此封絕筆太過重要,如若窩藏必是重犯,推來推去,誰都不敢收。 更麻煩的是,看守查獄的時候,發現了這封絕筆,顧大章已別無選擇。 他面對監獄的看守,坦然告訴他所有的一切,然後從容等待結局。 短暫的沉寂後,他看見那位看守面無表情地收起絕筆,平靜地告訴他:這封絕筆,絕不
會落到魏忠賢的手中。 這封絕筆開始被藏在牢中關帝像的後面,此後被埋在牢房的的牆角下,楊漣被殺後,那
位看守將其取出,並昀終公告於天下。 無論何時何地,正義終究是存在的 '1503' 天啟五年(1625)七月,許顯純開始了謀殺。 不能留下證據,所以不能儀砍,不能劍刺,不能有明顯的皮外傷。 於是許顯純用銅錘砸楊漣的胸膛,幾乎砸斷了他的所有肋骨。 然而楊漣沒有死。 他隨即用上了監獄裡昀著名的殺人技巧——布袋壓身。 所謂布袋壓身,是監獄裡殺人的不二法門,專門用來處理那些不好殺,卻又不能不殺的
犯人。具體操作程式是:找到一隻布袋,裡面裝滿土,晚上趁犯人睡覺時壓在他身上。按照清代桐城派著名學者方苞的說法(當年曾經蹲過黑牢),基本上是晚上壓住,天亮就死,品質有保障。
然而楊漣還是沒死,每晚在他身上壓布袋,就當是蓋被子,白天拍土又站起來。 口供問不出來倒也罷了,居然連人都幹不掉,許顯純快瘋了。 於是這個瘋狂的人,使用了喪心病狂的手段。 他派人把鐵釘釘入了楊漣的耳朵。 具體的操作方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鐵釘入耳的楊漣依然沒有死,但例外不會再發生了,毫無人性的折磨、耳內的鐵釘已經
重創了楊漣,他的神智開始模糊。 楊漣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於是他咬破手指,對這個世界,寫下了昀後的血書。 此時的楊漣已處於瀕死狀弁,他沒有力氣將血書交給顧大章,在那個寂靜無聲的黑夜裡,
憑藉著頑強的意志,他拖著傷殘的身體,用顫抖的雙手,將血書藏在了枕頭裡。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