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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王大人不上當:你是皇帝,即使不認錯,大家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我是大臣,再跟著淌混水,沒準祖墳都能讓人刨了。 所以無論皇帝大人連哄帶蒙,王錫爵偏一口咬定——不幹了。 死磨硬泡沒辦法,大臣不支援,內閣不支援,唯一的親信跑路,萬曆只能收攤了。 幾天後,他下達諭令: “三王都不必封了,再等兩三年,如果皇后再不生子,就冊立長子。 ” 可是大臣們不依不饒,一點也不消停,接著起鬨,因為大家都知道,皇帝陛下您多少年
不去找皇后了,皇后怎麼生兒子,不想立就不想立,你裝什麼蒜? 萬曆又火了,先是闢謠,說今年已經見過皇后,夫妻關係不好,純屬謠傳,同時又下令內閣,對敢於胡說八道的人,一律嚴懲不怠。 這下子王錫爵為難了,皇帝那裡他不敢再去湊熱鬧了,大臣他又得罪不起,想來想去,一聲嘆息:我也辭職吧。 說是這麼說,可是皇帝死都不放,因為經歷了幾次風波之後,他已然明白,在手下這群瘋子面前,一絲不掛十分危險,身前必須有個擋子彈的,才好平安過日子。 於是王錫爵慘了,大臣轟他走,皇帝不讓走,夾在中間受氣,百般無奈之下,他決定拼一拼——找皇帝面談。 可是皇帝大人雖然不上班,卻似乎很忙,王錫爵請示了好幾個月,始終不見迴音。眼看要被唾沫淹死,王大人急眼了,死磨硬泡招數全用上,終於,萬曆二十一年(1593)十一月,他見到了萬曆。 這是一次十分關鍵的會面,與會者只有兩人,本來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出於某種
動機(估計是想保留證據),事後王錫爵詳細地記下了他們的每一句話。 '1326' 等了大半年,王錫爵已經毫無耐心: “冊立一事始終未定,大臣們議論紛紛,煩擾皇上(包括他自己),希望陛下早日決斷,
大臣自然無詞。” 萬曆倒還想得開: “我的主意早就定了,反正早晚都一樣,人家說什麼不礙事。 ” 不礙事?敢情捱罵的不是你。 可這話又不能明說,於是王大人兜了圈子: “陛下的主意已定,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外人不知道內情,偏要大吵大嚷,我為皇上受
此非議深感不忿,不知道您有什麼為難之處,要平白受這份閒氣?”
球踢過來了,但萬曆不愧為老運動員,一腳傳了回去:
“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擔心,如果皇后再生兒子,該怎麼辦?” 王錫爵氣蒙了,就為皇后生兒子的破事,搞了三王並封,鬧騰了足足半年,到現在還拿出來當藉口,還真是不要臉,既然如此,就得罪了: “陛下,您這話幾年前說出來,還過得去,現在皇子都十三歲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從古至今即使百姓家的孩子,十三歲都去讀書了,何況還是皇子?!” 這已經是老子訓兒子的口氣了,但萬曆同志到底是久經考驗,毫不動怒,只是淡淡地說: “我知道了。 ” 王錫爵仍不甘心,繼續勸說萬曆,但無論他講啥,皇帝陛下卻好比橡皮糖,全無反應,
等王大人說得口乾舌燥,氣喘吁吁,沒打招呼就走人了,只留下王大人,痴痴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談話是完了,但這事沒完,王錫爵回家之後,實在是氣不過,一怒之下,又寫了一封膽大包天的奏疏。 因為這封奏疏的中心意思只有一個——威脅: “皇上,此次召對(即談話),雖是我君臣二人交談,但此事不久後,天下必然知曉,若毫無結果,將被天下人群起攻之,我即使粉身碎骨,全家死絕,也無濟於事!”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我和你談過話,別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如果沒給我一個結果,此事必將公之於天下,我完蛋了,你也得下水! 這是硬的,還有軟的: “臣進入朝廷三十餘年了,一向頗有名聲,現在為了此事,被天下人責難,實在是痛心疾首啊!” 王錫爵是真沒辦法了,可萬曆卻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地對著幹,當即寫了封回信,訓斥了王錫爵,並派人送到了內閣。 按照常理,王大人看完信後,也只能苦笑,因為他雖為人剛正,卻是個厚道人,從來不跟皇帝鬧,可這一次,是個例外。 '1327' 因為當太監送信到內閣的時候,內閣的張位恰好也在。這人就沒那麼老實了,是個喜歡惹事的傢伙,王錫爵拆信的時候,他也湊過來看。看完後,王錫爵倒沒什麼,他反而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