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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人。牆角里有幾株耐寒的菊花,也開得極為繁盛。
我和嚴素秋遲疑了一下,邁步走了進去。我抬手敲敲門,只聽見屋裡有個蒼老的女人聲音疑惑地問道:“誰呀?門沒閂,貴客自家進吧。”
茅屋的屋簷低矮,就連我們這樣的女子進門還要微微彎著腰身。
屋裡沒有開窗,光線也十分昏暗,我們乍從亮處進來,站了好大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屋內的黑暗,隱隱約約看得清楚灶下坐著一個老婆婆,枯瘦的雙手正吃力地攏起地上一把柴草,摸索著想要塞到灶洞裡去。
嚴素秋上前一步,柔聲道:“婆婆,我是您孫女小梅兒時認識的朋友,後來嫁到外地去了,前幾日才回來,想要看看她呢。”
老婆婆抬起昏花的老眼,渾濁的淚水流了下來:“你……你是不是玉蓉啊?你不是嫁到蘇州去了麼?現在回來哪,可是小梅……我的小梅不在了……她前兩天還對我說,她有了一個心上人,是個性格極溫柔,長得又極其美貌的年輕公子,她還說要好好孝順我……後來,她去河邊洗衣服,就再也沒回來……隔壁的趙家老二幫我去找,只看見她裝衣服的竹籃子還放在岸上……”
“趙老二還說要幫我去城裡報官,可是我一個孤老婆子,哪裡有錢請那些官爺……”
老婆婆一頭說,一頭又失聲哭了起來,那聲聲強壓抑住的嗚咽只聽得我的心一陣陣發酸。趙家老二,想必就是求我們前來的那個木訥樸實的小夥子吧?
美貌公子?河邊?
我心裡靈光一閃,彷彿抓住了點什麼線索,但彷彿一時又想不起來。
卻聽得嚴素秋在一旁問道:“婆婆,你家小梅一向都在哪裡洗衣服?”
老婆婆抬起頭來,哽咽道:“她一向都在我們村邊的小河洗衣服,可是近半個月來,她總說小河水不乾淨,遠遠地跑到二十四橋下去洗衣。說是那裡水面又寬,晚上月亮又格外地明,洗的衣服乾淨耐穿……”
二十四橋?
又是二十四橋!
寒夜月色
晨曦微露,雨後初霽,彎彎的石橋之上,猶籠著一層淡淡的白色水煙,遠處的山村小河,都蒙在清晨薄薄的霧氣裡。身著淺綠夾棉衫子的少女,鬢邊簪一枝幽香的蠟梅,臂彎裡挽著盛滿衣服的竹籃,著青蓮色弓鞋的兩隻纖足,小鹿一般輕捷靈動地邁下小橋的石階。
橋邊清亮的淺水裡,如一面最上好的明鏡,恰好清清楚楚地映出了少女的影子。少女抬起手來,習慣性地掠了掠額上的亂髮。一陣輕風貼著水面吹過來,她鬢邊的蠟梅花瓣也隨之一陣輕顫,映著那姣若春花的面龐,顯得格外嬌豔動人。
忽聽橋上有人高聲吟道:“臨水照花明,花面交相映。世人當無此,疑是洛神臨。”語氣中雖是充滿讚歎之情,但對著一個孤身年輕女子如此直言不諱,卻也帶有三分輕薄之意。
我聽他讚美我這變幻出來的虛假皮相,不禁暗自好笑,當下從水邊轉過身來,凝神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石橋之上,有一個年輕男子倚靠在橋欄之上,正在向橋下這廂張望。
他身著湖青色儒服,背上還揹著偌大一個木架書籠,搭著白布袱子,想必是個書生。只是那書籠也未免也太大了些,使得他看上去頭重腳輕,煞是滑稽可笑。
那書生見我回頭看他,面上居然也毫無尷尬之色,反而對著我露齒一笑,臉上竟帶有幾分孩子的稚氣。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提起籃子,站起身來便走。那日我與素秋商議,既然李青嬋與小梅都是來二十四橋時失蹤的,而當初李青嬋與那“美貌公子”的相遇也是在二十四橋,那何不由我乾脆化身為人間女子,時時來二十四橋下浣衣,若有幸也遇上那個“美貌公子”,豈不是就真相大白了麼?
至於這個凡間的傻書生,既然與此事無關,我自然也不願多生枝節。
誰知他卻將身往橋欄上一撲,兩手攏在嘴邊,大聲叫道:“姑娘莫怪!小生可不是什麼登徒浪子,只是姑娘麗質天生,著實是驚為天人,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生一時情不自禁,絕非有意唐突佳人……”
看他這模樣,若是我就此離開的話,恐怕他會繼續大喊大叫下去。我無可奈何地停下腳步,他一見我站住了身子,也立即住嘴,一溜煙地從橋上跑了下來,在我的面前站定了,胸脯一起一伏的,嘴裡還在微微地喘著氣。
這是個非常年輕的凡人男子, 從他緊緻光潔的臉龐上,幾乎看不到一絲歲月的痕跡。那一雙黑如星子的眼睛,清亮得沒有一絲渣滓。他兩道燕子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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