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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事嗎?”
大姐對著我笑,柔柔的答我“痴兒,你小小腦袋,哪裡來這麼些個問題。要是上天真想讓我們問什麼問題的話,他早就讓我們做男人了。”(2)
是啊!天下事,朝政事,學問事,風流事……樣樣與我們無干。我們只需聽男人的話,用男人的姓,伺候男人的爹孃,生下的孩子跟男人姓,喊男人其他的女人姐妹……這便是最完美的女人了?這便是女人無可抗爭的命運了?
注:
(1)《The Inner Quarters………Marriage and the Lives of Chinese Women in the Sung Period》
by Patricia Ebrey 書中引用宋韓元吉為熟人母親寫的墓誌銘;銘文中詳細記載了老夫人夫家先祖,4個兒子、16個孫子、8個孫女婿的名姓。
(2)“如果真主想讓我們問什麼問題的話,他早就讓我們做男人了”………摘自》( Brick Lane) 作者:【英國】莫妮卡•;阿里(Monica Ali)
試裝
落英紛飛,又是一場春華已盡。
正和小韶窗下閒坐,公主那邊來人傳話說公主正在為明晚迎接突厥使團的宴會試裝,讓我過去看看。
突厥人此次一來是朝見天子,二來是商議公主和親的具體事宜。聽說來的是突厥王的幼子。明晚,新帝要接見使臣,而我會陪同公主第一次見到她未來的家人。
我坐在一旁看宮人們為公主試穿盛裝,不動聲色,小韶則圍著驚歎不已。
公主自己挑的是一襲曳地月華裙,泛著珍珠光澤的裙幅褶褶如光華流動輕垂於地,月白的顏色稱的年輕的女子雪雕玉琢一般,外面罩的是紫色的宮紗長袍;頸上是用整塊美玉雕成的項圈,當中是朵四瓣海棠,然後以九片白玉連綴而成。頭上除了一朵白色的芙蓉,就是隻玉搔頭;手指上是隻平平無紋理的玉戒,記得芷嵐說是她母親的遺物。
憑心而論,小公主實在適合這樣的裝扮,她的年紀配這樣的顏色也正是恰到好處,誰家少兒郎見了恐怕都會漏掉幾拍心跳。然而對於她特殊的身份,特殊的命運,如此的裝扮美則美矣,卻失之清淡了,少了皇家的威嚴,缺了天朝的繁華,況且接見的使節是為婚事而來,白色恐不是個好彩頭。
公主要嫁的不是江南計程車子騷人,會欣賞她這份雲淡風輕,飄逸出塵;公主要嫁的是塞北的胡人蠻族,尋的也不是郎情妾意,而是肩負著國家的使命。一弱小女子遠去他方,安身立命,要靠一己之力。她來自的國家再強盛,天高路遠,誰又能保證她不受盡委屈,滿腹苦楚。更不要說那樣彪悍蠻橫的民族,會小心呵護她這樣柔柔弱弱的姿態心腸。唯有一開始就步步為營,替自己豎起陣勢,叫人不可小瞧了去。
一眾宮女嘖嘖稱讚之際,我起身行禮,我對芷嵐說:“不若我再為公主另選上一身宮裝,公主參詳一番如何?”
芷嵐對我的要求從不會有異議,她總是微笑點頭。我為她挑的是一條金紅相間的十二破,是貴族女子時下最喜歡的,製作也最為繁複,據說這樣式也叫仙裙,為當年隋煬帝所創制。外面配的是一襲淺金色絲線織成的紗衣,上面時隱時浮著龍鳳花紋。脫下白玉項圈,換了幅嵌寶金項鍊,上綴有紅、藍寶石,珍珠及綠色翡翠,還配有一套的耳墜。頭上也是一式十六件的嵌寶金簪,圍繞中間的一支碧玉鳳凰。
做完這些,我才說:“我覺得之前的裝束更美一些,然當下這身行頭倒更合了明天的一出大戲。不知可也合公主的意?”
芷嵐用瞭然的眼神對我笑道:“這才明白,父皇為何苦心安排了你陪我同去塞外。”
本是晚春時節暖意融融、輕鬆懈意的殿宇,忽然間就變得冷硬起來,我恍恍惚惚,竟不知再說什麼好了。
我轉身對小韶說:“小韶,爐上的藥不知煎好沒,一起回去看看吧。”
小韶喏喏道:“藥?哦,是,藥恐怕是煎夠時辰了。”
我隨即起身向公主告辭,約定明日我來陪她梳妝,然後一同前往御花園赴宴。
一回到側殿,我就推說睏倦,要小睡片刻,囑小韶不要擾我。
其實並非睏倦,而是被公主方才所言攪得心亂不已。真的再不願想起前塵往事,真的再不願直面自己正如棋子的命運。然而皇家的血脈都逃不脫待價而沽,我又如何在宮廷中期待一份真心,更何況那還是至尊帝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