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我那時才切身的明白先皇之和親政策,實在是明智又無奈的,有什麼樣的人可以戰勝這樣的軍隊呢?像瘟疫一樣可怕的敵人,到了哪裡,哪裡片刻間就是毫無餘地的死亡。
我不知道也不能想象我是如何從這一場劫難中存活下來的,燕尹似乎把我當作了他手下的一個年青士兵而不是一個三十有餘的婦人。我在自己的馬上再也支援不住的時候,便被抱到他的馬上,然而隊伍卻從不會因此稍被阻滯。好笑的是,這樣的消耗絲毫沒有讓我病倒甚至是消瘦,被風颳過的臉上起了彷彿少女一般的紅潤,身體竟然更形明朗了。
不記得跑了多少的時日,打了多少場仗,更不知有多少人從此消弭,燕尹和他越來越少計程車兵,越來越多的奴隸才佔有了一片足夠休養生息的草原。
()好看的txt電子書
木虎之年,我們終於在草原的最西端紮起了帳篷。
木虎之年,燕尹要我嫁給他,燕尹說我是他的女人,不論我嫁或不嫁,不論我是否躺在他的身下。
我不知道他的道理何在,但不知為什麼我說,那好吧,但我要一個新婚的儀式。
他大喜,說嫁給他乃是無上榮光的事,是寫在了星星上的事,自然要讓騰格里(3)知道,要讓草原都知道。我不曾明白,疲於奔命的他為何能如此自豪,而娶一個象我這樣的女人又如何那麼高興讓眾神眾生都知道。我只是想:我又能怎麼樣呢?既要再次婚嫁,那就給我那個從懵懂時就等待,卻一直不曾到來的儀式吧。我要眾人的見證,我要跪拜天地,我要新婚之夜有一個丈夫,我要一身大紅色的衣衫。
注:
(1)參考蒙古軍隊的行軍打仗的方式,但具體數字:如夠幾個人吃幾天,看資料的時間太久遠了,現在手頭又找不到,所以不精確,但總體上是很讓人吃驚,很小的體積夠很多人吃很久。
(2)稍許參考《The Most Evil Men and Women in History》和《草原帝國》中關於匈奴首領阿提拉軍隊的描述。
(3)騰格里崇拜:
在突厥語各民族中“蒼天”一詞的讀音為“tangri”;“騰格里”是其音譯。騰格力崇拜在阿爾泰語系的突厥語族、蒙古語族、通古斯語族各民族中由來已久。騰格里崇拜早在二千多年以前就在西部各民族中存在。古突厥文闕特勤碑和毖伽可汗碑的碑銘中的“在突厥騰格里的護佑下”詞句的出現,是古代突厥民族騰格里崇拜最早的文獻記載。從宗教崇拜的的淵藪來推斷,騰格里最初只是表示物質的蒼天,後來逐漸豐富為天神,因此,突厥人對騰格里的崇拜,既包含了對於物質的蒼天的崇拜,也包含了對於天神的崇拜。“騰格里”在突厥民族的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的,貫穿在他們代代相傳的精神世界和文化意識之中,雖然突厥民族的宗教信仰在後來的歲月中發生了許多變化,但是“騰格里”是他們不變的原始崇拜物件,突厥人改信摩尼教以後,把摩尼教的“光明神”稱作“光明的騰格里”,改信佛教後,又把佛稱作“騰格里”,信仰伊斯蘭教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把真主亦然稱為“騰格里”。時至今日,西部的很多少數民族在遇到難事的時候,仍然習慣於抬頭遙望蒼天,口裡唸唸有詞“願騰格里保佑”;維族、哈族、柯爾克孜族農牧民在發誓的時候仍然說“讓騰格里作證”“違背誓約,讓騰格里懲罰他”的說法。
夫
那身紅衣裳被燕尹無比鄭重和歡喜的交到我手中,一絲不錯,從頭紅到腳,豔紅色的紗裙,寬寬的袖子在手腕處收緊,輕盈的裙襬在膝蓋下散開;深紅色的無袖緊身褡緊緊地託著腰身,我穿上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好意思,那樣的衣服是給少女穿的吧;還有那硃紅色的燈籠形長褲和暗紅色的靴子,還有頂紅的不能再紅的紅蓋頭。
燕尹說:“星星,紅色的衣裳,你喜歡嗎?”
我問他:“我穿成這樣好看嗎?”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許久,才小心的說:“紅的很熱鬧。”然後就閉了嘴。
我說:“燕尹,我要你跟我穿一套一樣顏色的衣服。”
他張大了嘴,瞪大了眼,最後卻硬是點下了頭。
那一日,草原上風光無限的好,部落裡所有的人都來了,很多人騎著馬,坐著車,趕了很多天的路。營帳四周佈滿了燕尹的旗幟,旗幟之上,皆施金狼之頭。紅色的燕尹就站在白色的帳前,金色的旗下。我沒有想到那赤紅的顏色這般的配合他,那天的燕尹像神話中的少年天將,美的絢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