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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阿合馬善於理財,是忽必烈的寵臣,權傾朝野,他來勸文天祥自然派頭十足。一進文天祥的住處就坐在廳堂,命人傳文天祥上來問話,盛氣凌人。文天祥出來時不卑不亢,阿合馬見這個降臣還如此狷狂,決定為難一下他。阿合馬問文天祥知道我是誰麼,文天祥回答剛才不是有人說你是宰相?阿合馬繼續刁難,既然知道本人是宰相為什麼不下跪?文天祥的回答更讓人敬佩:“南朝宰相見北朝宰相,何跪?”,阿合馬突然語塞,隨即只能發狠說現在你生死都由我,為什麼還不服軟。文天祥更是大義凜然,只說亡國之人,要殺便殺!阿合馬也碰了一鼻子灰,在忽必烈沒徹底放棄希望前,其實阿合馬也沒半點殺文天祥的權力。
勸降不成,只能用刑了。這時張弘範已凱旋迴到了元大都,他聽說文天祥幾次三番勸降都不可能屈服,想出了一個辦法,派人用木枷鎖縛住文天祥的雙手,然後押解到一間土牢裡,將他囚禁起來,牢中暗淡無光,陰冷潮溼。每天元軍只供給少量的飲食,在那樣的條件下文天祥只能以詩抒恨,但是溼冷的環境摧跨了他的身體,一個多月之後,他終於病倒了。博羅當然不想讓文天祥病死,趕緊又讓獄卒把他的枷鎖去掉,每天允許他出土牢曬曬陽光,這樣他的病情稍微得以好轉。讓他養病其實還是為“勸降”服務的,元廷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對文天祥的爭取。
之後是庭問,博羅終於提出要正式地見文天祥了。有司的官員把文天祥押到樞密院,可是始終不見博羅,一連三四天都這樣。很明顯博羅要挫一挫他的銳氣,直到第四天,博羅出現了,他端坐在堂中間,旁邊全是元廷高官作陪,威風凜凜,博羅以為文天祥會畏懼這樣的場面,哪知他更加地不卑不亢,只象徵性地作了個揖。旁邊的官員問他為什麼不下跪,他說:“我們南方人的作揖就相當於你們北方人的下跪,南方人當行南方的禮節,下跪不是很多餘麼。”博羅辯不過他,怒火中燒,派人把文天祥按倒在地,迫使他做下跪的姿勢,文天祥乾脆坐在了大堂間,偏不下跪。
博羅起先組織了一套言辭,本以為現在說出來能感化他一下,只問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時,文天祥就把博羅所有的準備都堵了回去:“天下事有興有廢,自古帝王以及將相,滅亡誅戮,哪個朝代沒有,天祥今日忠於宋朝江山社稷,已到今天,你們還是乘早殺了我吧!”博羅惱羞成怒,辯來辯去哪是南宋狀元宰相文天祥的對手,只能又把他又押送回土牢。
在南宋的降將裡,有一個人是真知文天祥者,他就是王積翁。王曾是南劍州的知州,當時元軍勢如破竹攻下了南劍州時,他只能無奈地降元。他在元世祖面前總是褒舉文天祥,說“南人無如文天祥者”,因為他很欽佩文天祥的氣節。他對忽必烈懇請,能否釋文天祥讓他出家做道士,然後回南方去,而且不殺文天祥仍舊禮遇之,也可以給天下的人臣做個好榜樣,忽必烈一想也是。但留夢炎等人就雞犬不寧了,心想要是文天祥回南方,重新號召江南舊宋勢力,那麼將置我們於何地?結果忽必烈吩咐下面還是好茶好飯對待他,不放棄感化他的最後可能。
元朝想到了最卑鄙的一招,他們用文天祥的親人來威逼他投降。這天文天祥收到了一封來信,是他三年多來都杳無音訊的女兒柳娘寫的,看完信之後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夫人都被囚禁在大都的宮中,她們已經出家入道,但過的也是囚徒般的日子。他沒有給他的女兒回信,他和女兒說什麼好呢,他不想讓女兒對自己存什麼希望,到是和自己的妹妹通訊中曾有這樣的流露: 。。
南方的嘆息(9)
收柳女信,痛割腸胃。人誰無妻兒骨肉之情!但今日事到這裡,於義當死,乃是命也。奈何奈何!途中有三詩,今錄至。言之於此,淚下如雨……
——明·朱存理《鐵網珊瑚》卷四
送給他妹妹的三首詩也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元軍見這文天祥真是鐵石心腸,自己妻子女兒的信也不回,更不為所動。其實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文天祥只是邁過了常人都無法逾越的親情一關,很多英雄豪傑不畏生死,但卻顧念親情而最終堅持不住立場和操守,文天祥做到了,所有的辦法都想過,元軍已無可奈何。
現在該元世祖忽必烈出場了。
忽必烈是個愛才之人,他一直想讓這位南宋的狀元丞相能為己所用,這天,文天祥被召入宮。元廷眾高官紛紛要文天祥下跪,文天祥只作揖而不拜,甚至有人強行讓他屈膝,他仍挺立不移。忽必烈見他性情如此剛烈,也就沒再追究,唯一破例地讓他站著,然後派人傳話說你文天祥在元大都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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