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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李白,嘴上蔑視權貴而一生也多奔走於公卿貴胄之間,期得引薦。那麼一般才子更是要好好努力一把才是,少年考成白頭的也舉目皆是,崔護當然明白這些,所以他才這樣一日不敢懈怠。
崔護把經史子集都看了過來。不管風吹雨打,每個夜晚都是這樣與青卷黃燈做伴。赴考的日子漸走了,他要在明年趕考前把書上的內容做到徹底地爛熟於心,苦讀的確是唯一的辦法。
第二年的早春,冬天的寒意還未退去,催護就準備好了行囊,一人獨自遠赴長安。博陵縣當時就在河北的定州,當然也有後人考證說崔護的家就在長安附近而並不在河北,那麼這裡我們也暫且就按照一般史書對崔護籍貫的記載,認為他是從河北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往長安。長安在中原,這一路崔護走得異常艱辛,不過心情自然與外面的嚴寒天氣不同,他與每一個年輕的赴考書生一樣年少氣盛,滿懷信心。在他的眼中,再冷的北風也不能抵擋自己的壯志豪情,他日行夜宿,即使破廟中也可歇息,他不在意這些,只要晚上能點上自己隨身帶著的油燈燭火翻開幾卷聖賢之書,一天的疲憊就足以拋到九霄雲外。崔護每一天的生活就是這樣,趕路、看書、思索,他最盼望的事就是早一點到長安,這片當時讀書人心中的聖地。
終於進長安城了,崔護仰起頭,微笑地看了看城門上的三個字,聳肩把行囊往背上送了送,進入城中。在長安城,他才意識到什麼是真正的繁華,公卿王侯的馬車踢踏而過,氣派奢華地讓人眼感暈眩,匯雜著各色的口音,他們顯然是從全國各地來到長安謀生的商人。崔護在定州城也見到一些市熱鬧的商鋪,但哪有長安城一半的熱。許多古玩都是以前所未見過的,還有那撲鼻的波斯香料和異於中原裝束的波斯商人,他們操練著並不嫻熟的長安話,讓崔護覺得既陌生又好笑,不過心裡還是禁不住嘆息京城的繁華與熱鬧遠非他鄉所能比。揹著行囊,在街市上閒逛著,這個連續走了一個多月幾千裡地的河北書生並無倦累的感覺,直到暮色降臨、商家把燈籠掛在夜市上,崔護才感自己早已腹中空空也要找個休息的客棧了。一路上的花費已不算小,崔護雖然家境殷實但還是比較節儉的,他沒有在這繁華的街市邊找客棧,雖然這裡舉目皆是。崔護特意走了一段路,選了一家比較偏僻和便宜的旅店安頓下來。在這裡他見到了許多早已倦累的書生,想必也是從全國各地趕來的,有的也許走了太久,早已衣衫襤褸,在長安的早春天氣裡不免會冷得瑟瑟發抖。這一群中許多人也許就是將來的國之棟樑,而如今所見,景象之艱辛讓崔護更覺得自己要加倍努力。安頓好後,崔護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這一夜他沒有再看書,心緒激動、輾轉難眠,畢竟這已是自己朝想暮思的長安城了。半夜醒來,崔護髮現對面民舍裡隱隱的燭火透過紙窗又被點了起來,而耳邊又傳來了幾聲蕭瑟而不斷的寒鴉聲,崔護心想也許民舍主人也是被這悽切的烏鴉叫驚醒了吧,此情此景崔護似有感悟,遂也點燈鋪紙,寫下了這首詩: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人面不知何處去(2)
黯黯嚴城罷鼓鼙,
數聲相續出寒棲。
不嫌驚破寒窗夢,
卻恐為奴半夜啼。
——《晚鴉》
這是崔護到長安城的第一首詩,寫得意境蒼涼。長安城晚上實行了夜禁,暮鼓也敲過了好久好久,崔護未必真知道那婦人說的是什麼,但卻借她之口表達了此時崔護自己的複雜心情。醒來已是深夜,雖然身在長安,無需再為第二天的遠行而奔波,可心卻更思念起遠方的故鄉了,鄉關路遙。他知道自己肩上的重擔和此行的目的,朝廷的科舉選拔考試沒有幾天就要開始了,心裡也不免因前途未卜而覺得緊張。不過崔護也知道,比起傍晚見到的一些寒士自己應該已算幸運的,並無衣食之憂,只要一心去應考就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想到這裡,崔護才露出一絲寬慰,放下筆側身睡去。
第二天醒來崔護並沒再到熱鬧的街市上閒逛,他靜靜地把自己關在客棧的房間裡,習慣地將隨身帶著的詩書鋪開,仔細地讀了起來,他知道朝廷考試的時間一天一天在迫近,此時也已到了關鍵時候,必須全力以赴地做最後準備了。陸續趕到長安的遠方趕考者又漸漸多了起來,除了像崔護這樣的年輕人,也有一些早已鬚髮花白、步履蹣跚的老者,他們顯然已在科舉路上奔波了一輩子,甚至也耗散了一輩子,有的也許在不久的考試中能熬成進士及第,但更多的是落第而歸,是的,其中一些老者也許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來赴考的,考不中可能從此也就從此死心。而真正的悲劇就是那些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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